“死不可怕,怕的是漫長的看不到頭的漫長歲月里,生不如死。”
石落梅抬頭看著她,眼睛里突然落下淚來,隔著牢門的柵欄,像一只無助的動物。
時雍不動,看著她。
“后悔嗎?”
“不。”
“你想不想告訴我什么?”
石落梅搖頭,“不。”
“我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什么想告訴我?”
“沒有。”
二人相對而視,寂靜得有些異常。
甬道深處,六姑還在吼叫吶喊。
魏州走過來催促,“阿拾,走吧,那位一直在嚷嚷要見你。”
時雍冷漠地抬頭。
“詔獄里還缺讓人閉嘴的辦法嗎?”
魏州啞然。
停頓,他無奈地撓臉。
“那她不是你的六姑么,沒人敢啦。”
時雍挑了挑眉梢,什么時候她在詔獄里還有這樣的威儀了?因為是她的六姑,旁人就不敢用刑?
六姑吼聲越來越大,令人生煩。
時雍嗯聲,皺眉看著石落梅,見她呆滯的樣子,慢慢握住她纖細得近乎一截干柴的手,慢慢將那張絹子塞到她掌心。
她的手里有汗,濕漉漉的。
時雍皺眉,“女子要學會自己愛自己。”
石落梅滿臉是淚,嘴唇干裂,沒有發出聲音。
時雍看她無言,暗嘆口氣,扶著圓木起身繼續往甬道里走。
六姑看到時雍出現,那花花綠綠的頭飾衣著,再加臉上生動的表情,極是精彩。
“阿拾阿拾,你可算來了,快來看看你的六姑吧,我快要活不下去了,這個牢里會吃人,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六姑痛哭流涕,坐在地上,拍腿哭嚷,就差原地打滾了。
媒婆嘴皮子利索,說話又快又溜,把旁邊兩個獄卒看得錯愕又頭痛,趕緊拱手道:
“魏大人,我們沒有對她動刑。”
沒動刑就鬧成這樣,動刑還了得?
魏州擺擺手,示意他們退出來。
時雍慢慢走進去,看六姑那張涂滿胭脂和細粉的臉被淚水沖刷后的精彩樣子,唇角微掀。
“你和凌霄什么關系?”
六姑愣了愣,停止了哭啼。
“阿拾啊,你不是來救六姑的?”
時雍面無表情,“我在問你。”
六姑被她冷漠的表情瘆住。
盡管六姑知道如今的阿拾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可畢竟是打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對阿拾的記憶大多停留在過去,愣半晌,待回過神來,又開始大吼大叫,痛哭數落。
“你個挨千刀的小蹄子喲,得了大都督關愛,現下是有個人樣了,就忘了你家求著我給你說媒的時候啦,現下對長輩這般不知禮數……若你當真被抬入大都督府做了姨娘,那尾巴不得翹出什么新花樣來呢……”
“閉嘴!”
時雍慢慢轉身,看著獄卒。
“從現在起,她再嚎叫就用刑。”
獄卒扭頭看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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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州點點頭,“聽她的。”
獄卒看了看傻愣愣的媒婆六姑,齊齊拱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