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到了就咬到了。”趙胤說得云淡風輕,“大黑知道輕重。”
說罷,他淡淡看了婧衣一眼。
“你先下去,等姑娘吃完再來收拾。”
婧衣心在滴血。
在他眼里,阿拾是“姑娘”,不再是“奴婢”了,而她這個伺候了他多年的女子,甚至不如一條狗。
婧衣的背影很是落寞。
時雍瞧著,嘆口氣。
她其實比趙胤更為憐香惜玉。在她看來,這個時代的女子沒有辦法選擇命運,大多比較可憐,而趙胤這般強勢的男人,最是容易傷女子心意。
見她坐在那里,筷子翻來翻去,卻不吃一口,趙胤蹙眉,“不是喊餓?怎么不吃了?”
時雍抬眉:“吃不下。”
趙胤:“哪里不適?可要叫醫官?”
他的神色有點緊張,而且看她的表情極不正常,就好像她是個易碎的娃娃似的,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壞掉。
什么情況?
愛她愛到不能自恃?
還是邪君之毒入腦?
時雍尋思著,嘴角微微彎起。
“記得那晚大人喂我的酒,頗有滋味。若再拿些來,我能多吃些……”
她說得軟綿綿的,粉潤飽滿的唇還舔了舔,說的是酒,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趙胤喂她酒的方式,那種唇瓣緊貼的觸感,很是清晰,輕而易舉就讓兩人閃回了記憶。
視線相撞,趙胤清了清嗓子。
“你此時不宜飲酒,那夜是我……沖動了。”
沖動。
時雍太樂意聽這兩個字了。
失態,沖動,這可是不屬于趙胤的字眼。
她內心像鵝一樣叫喚,臉上卻裝得若無其事。
“我又不愛計較。反正我和大人,如今是扯平了。你砸暈我一次,我砸暈你一次,我親你一次,你親我一次,就算是……嗯,互不相欠了吧。”
互不相欠原是最好的結局,
可趙胤聽入耳,卻不那么愉快。
“快吃!”
“不是大人問我嗎?”
“吃都堵不上嘴。”
“……不講理。”
時雍看他拉著臉,放下筷子就不吃了,哪料,趙胤竟然很不滿意,像個老父親似的,非說她吃得太少,對身子不好,冷著臉逼她,要她再吃幾口。
大都督這是患的什么病?
時雍錯愕不已。
“大人是準備養豬嗎?”
她正為了自己的肚皮爭執,書房傳來敲門聲。
謝放在門口道:“爺,楚王過府來了。”
楚王?
時雍心里突地一跳,下意識拿眼去看趙胤。
恰好,他也看了過來。
眼波不經意相撞,便碰出一抹復雜的暗芒來。
久久,趙胤沉聲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