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同那伙人打架的時候,白執便趕到了,只是還沒等他出手,陳蕭便出了手。然后,他便收到了時雍“按兵不動”的眼神,混在人群里,等那幾個人一走,默默地尾隨而去。
這時回來,想是有了線索吧。
時雍對上他的眼神,又望了望身邊的烏嬋,微微一笑,“她不是外人,你只管說。”
白執皺了皺眉,目光從烏嬋臉上掠過,遲疑一下,仍是道:“事關重大,不便多說。不過,此事還得趕緊稟報大人才好。”
時雍想了想,突然發出一道笑聲。
“我明白了。與廣武侯府有關,對不對?”
白執抬頭看著她的眼睛,一時無言。
時雍猜得沒錯,這宋老太正是收了陳家的銀子,帶著一家子和幾個小混混上門來找事的。
只是,這件事廣武侯未必知情。
“我跟隨那幾人出去,見他們找人拿了銀子就各自散去,便又緊跟上那個出銀子的人。親眼看著他進了廣武侯府,這才返回稟報,沒再跟進。”
白執說到這里,見時雍不避烏嬋,也就沒再顧及,接著說開。
“這般愚蠢的舉動,堂堂一個侯爺想必做不出。我私以為……這是陳小姐的主張。”
話雖這么說沒錯,可是愚蠢的人,怎么就不能是個侯爺呢?
不管是陳香莧還是陳淮,反正這梁子早已結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時雍不怕他們動手,就怕他們不動手。
反正趙胤正在找陳淮的把柄和罪證,不會坐視不管。
倒是宋老太那邊的事情,讓她有些被動。
若當真拿錢就能了結,也不是不可以,只宋老太這種人,怕是會養刁了胃口。而且,宋老太搭上了陳家,又心甘情愿被陳家利用,想必這個勢利眼,已經看不上她的小錢了,人家的心大著呢。
只是,她若要對宋老太動真格,一個老太婆,又是宋長貴的親娘,分寸當如何掌握?
……
宋長貴是晌午時分回來的,王氏沒有同他說話,帶著人把前面鋪子上的事情都理順了,這才回到后院,把門一關,半天不出來,宋長貴在門口嘆了半天氣,王氏也沒有給他開門,他徑直出去了。
時雍胳膊受了傷,王氏不讓她做事,她今兒也沒去良醫堂和長公主府,趁這個時間,躲入自家房里休息。
春秀和子柔心疼她的傷,一會兒進來續個水,一會問個安,不時拿眼神瞅她的臉色,好像她是傷重病人似的,讓時雍哭笑不得。
這么到了天黑,連晚飯都是春秀端入房里來吃的,時雍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對,狐疑地問:“誰做的?”
春秀驚訝,“小姐的嘴巴真是厲害,這都吃出來了?這是阿香姐姐做的呀。”
“哦。怪不得這么難吃。”
時雍嫌棄宋香的手藝,匆匆扒了幾口便放了筷子。春秀收了碗筷出去,不肖片刻又進來了,蒼白著臉,一臉驚恐地道:“小姐,姑爺來了。”
時雍直起身看她,“姑爺來了,你怕什么?”
春秀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天,咽了咽唾沫,結結巴巴地道:“姑爺是翻,翻后院的圍墻進來的,我以為是賊,嚇壞了。”
時雍:……
翻院墻?
時雍趕緊披上氅衣出去,便見后院的墻角立著一人,正在拍打身上的積雪,身姿修長,神態從容,半點沒有“做賊”的自覺性。
時雍訝異地看他片刻,忽而笑了。
“大人,怎的從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