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攜出了房間,去到外面的院子,大黑歡快地跑過來,嘴上叼著一根粗枝,歡天喜地地奔到面前,時雍怕她沖撞了陳嵐,早早叫住他。
“慢點走!”
大黑一聽,停下奔跑的腳步,不撒歡了叼著棍子與她們并排而行,一步一步走得緩慢如同老嫗,那滑稽的模樣兒瞧得兩個小丫頭連聲發笑,陳嵐也睜大眼睛,好奇地看過來。
沒人見過這樣走路的狗。
時雍搔了搔大黑的頭,“你成精了!”她又回頭對陳嵐道:“娘,這是我們的狗。”
“我們的狗?”
大黑長得實在太兇悍了,體形又高大,陳嵐有些畏懼他,稍稍避開,躲到時雍的另一側。
白馬扶舟便在這時走了過來。
那修長的影子剛入院子,時雍便看了過去。恰好,白馬扶舟也看向了她。四目撞上,白馬扶舟唇角微勾,換了個方向朝她們走過來,恭敬地行禮問安。
陳嵐有些懼他,不吭聲,時雍安撫地摟了摟她,向白馬扶舟回禮,轉身便要走。
“姑姑留步。”白馬扶舟身子跟著她轉過來,一雙極深的眼眸微微瞇起,如同狐貍般帶了笑,卻又瞧不見一絲暖意。
上次兩人見面還是孫正業的葬禮。
興許是以前有太多的誤會,又向來不對付,時雍很難說出對這個男人是什么感覺。有時候她也能從白馬扶舟的眼睛里看到對她的恨,或是更為復雜的東西,卻不知那是什么。
時雍問:“廠督有何吩咐?”
白馬扶舟唇角微抿,陰冷的目光掠過陳嵐時換上笑顏,再看她時,又冷了下來。
“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
時雍道:“抱歉!我要陪我娘,沒有空。”
白馬扶舟目光詭譎帶笑,“陳香莧剛來過,跟你有關。你現在有空了嗎?”
時雍目光微怔,與他對視片刻,“稍等。”
她讓兩個丫頭扶了陳嵐去琴房,答應她馬上就去,陳嵐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不時回頭。
時雍抬了抬下巴,望著白馬扶舟。
“說吧,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白馬扶舟眉梢微微一抬,目光落入她的眼中,徐徐將陳香莧來時的事情說給她聽。
“此女對你恨意深沉,你小心為上。”
時雍沒有料到他會說這個,唇角微微彎起,“原來廠督是好心示警,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多謝!”
說罷,她福了福身,轉身便走。
白馬扶舟猛地伸出手臂,攔在她的面前,微微側目,盯住她的眼睛。
“我與你到底何仇何怨,讓你這么不待見我,避如蛇蝎?”
時雍微垂的眼慢慢抬起,淡淡的目光里帶了幾分嘲意,“廠督好生健忘?這么快就忘了,我差點拜你所賜死在玉山的事?”
那天若不是趙胤來得趕巧,她可能已經被白馬扶舟這個瘋子活生生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