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點點頭,笑道:“你這樣叫我,我才自在呢。說吧,你到良醫堂來,到底什么事?”
朱九道:“來良醫堂還能做什么?抓藥唄。”
看時雍挑眉,朱九又拉下了臉,唉聲嘆氣,“不瞞你說,我昨夜為了去瞧嫻衣,私自離崗一刻鐘,被爺逮到,罰了三十個板子……”
嘖!
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小九哥,居然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時雍抬了抬眉梢,“三十個板子,你還能生龍活虎地跑過來?九哥這身子骨挺硬朗啊。”
朱九愁眉苦臉地看她一眼,“就打了五個。還欠二十五。”
呃?打板子還能有賒欠?
時雍莫名覺得喜感,很不厚道地笑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遇到一位體恤下屬的好主子。”
“你就別說風涼話了。你都不知道,這兩日的無乩館有多么可民的……”朱九說到此處,又是眼巴巴地看著時雍,“我猜爺是想你了,阿拾,你再不去瞧瞧,恐怕就要山崩地裂了。”
時雍好笑地瞪他一眼,想了想又道:“長公主等著我過去,今兒我剛給我娘換了方子,得守著她喝藥。等晚些時候,我去無乩館瞧瞧大人,看看是怎樣一個山崩地裂。”
朱九的笑臉頓時僵住,看著馬車徐徐從身邊經過,苦巴巴地皺了皺眉,直拍腦門。
“死了死了,我死定了。”
回到無乩館,就見嫻衣候在院門口。
朱九快步走近,小聲喚她,“媳婦兒,爺呢?”
嫻衣臉一紅,“誰是你媳婦兒?”
兩人還沒有成婚,嫻衣本想保持距離,朱九卻不以為然,總是與她十分親近,嫻衣從一開始的抵觸與拒絕,漸漸便默認了,實在拗不過他的厚臉皮時,才會斥責兩句。
朱九看她臉頰泛紅,眼里滿是笑意,不以為然地道:“早晚是我媳婦兒。”
嫻衣垮下臉,又瞪他一眼。
朱九趕緊斂住表情,“嫻衣姐姐,爺在里面嗎?”
嫻衣一聽這話,努了努嘴,示意他道:“你沒把明光郡主請回來嗎?”
朱九苦著臉搖頭,嫻衣一看便嘆息。
“那你慘了,等著挨板子吧。”
朱九聞言,眼睛一亮,“若是姐姐給我擦藥,挨板子我倒是喜歡得很……”
挨板子是打屁丨股,讓她給他擦藥?嫻衣想到那個曖昧的畫面,臉頰暴紅,咬牙切齒地罵他。
“要死了你,胡說什么……”
朱九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要死了,你就得守寡了。哼,盼點我好。”
嫻衣抬腿就要踢他,朱九已迅速閃身進去,朗聲稟報道:
“爺,我今兒去良醫堂抓藥,碰到明光郡主了,她說今兒晚些要來無乩館看你。”
趙胤抬起頭來,暗光下一張俊臉越發深邃,“誰讓你去的?”
朱九低著頭,嘴角微微一抽,愣是沒有忍住,“爺,你若是想阿拾了,便讓屬下去傳她來便是。你何苦這么拘著自己,這么別扭……”
最后四個字他說得小聲,可趙胤仍是聽見了,目光冷冷掃來,一句話問得朱九脊背生寒。
“你還欠爺幾個板子?”
朱九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抬著頭哀嚎,“爺,能不能看在我戴罪立功的份上,把剩下的板子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