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是被陳蕭從一片狼藉的磚石木梁里抱出來的,陳蕭剛剛將它抱到烏嬋的身邊,背后的廂房便徹底垮塌下來。
因為大黑看著趙煥就要撕咬,時雍沒有辦法和趙煥正常說話,這才讓它先回房去。大黑很聽話,默默地趴在地上等待主子。后來,當它聽到時雍的唿哨和喊聲,想要沖出去找她的時候,房子卻突然塌了。
烏嬋心疼地看著大黑受傷的后腿,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怎么辦?大黑,你痛不痛呀,你傷成這樣,阿時看到該心痛死了。”
大黑已經沒有再叫了,舔了舔流血的傷口,看到烏嬋來摸它,又安撫一般舔了舔烏嬋的手背,仿佛在告訴她自己沒事。
看到這樣懂事的狗子,陳蕭默默蹲下身來,慢慢抬起它的傷腿。
烏嬋心急如焚,見狀目赤欲裂,“你在做什么?”
陳蕭頭也沒有抬,“控制住它,別亂動。”
看他在大黑的腿上撫摸,烏嬋猜到了他的意圖,咽下喉頭的話,依言抱住大黑,輕輕順著它的毛,“乖,大黑別動啊,這位大叔是想要給你驗傷。你別動,也別咬他……”
這位大叔?
怎不叫大爺!
陳蕭腹誹,卻沒有吭聲,黑著臉垂下眼皮,等把大黑的傷處檢查一遍,他才道:“幸虧它機靈,跑得快,骨頭沒有斷,但是傷得不輕,肯定要些日子將養,才能好起來了。”
狗子的自愈能力其實很強,大部分的狗都是靠自己挺過傷病的,但是大黑不同,烏嬋怎會讓它自生自滅?她彎下腰,試圖抱起大黑。
“我帶你去找阿時,讓她給你治傷,你忍著點痛啊黑子。”
碰到傷腿,大黑嗷了一聲。
它是一條體形龐大的狗,身子極重,烏嬋想要抱它很是吃力,陳蕭眉頭蹙起,沉聲道:“讓開,我來。”
說著他從烏嬋懷里接過狗子,往外面走去。
玉堂庵里到底被人放了多少炸藥,目前尚不知情,在房里停留很不安全,此時,庵中的大小尼姑全部圍在入門的大榕樹底下。榕樹被一圈石臺合圍著,她們或坐或蹲,神情惶恐和不安。
烏嬋將所有人挨著看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時雍。
不對啊,時雍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怎會輕易離開?
“烏嬋!”嫻衣臉色蒼白的走過來,“有沒有看到我們郡主?”
烏嬋搖了搖頭,“我正在找。白執大哥呢?”
嫻衣看著一片嘈雜的人群,“我跟他分頭行走,我看他往慶壽寺方向去了。”
說到此,嫻衣沉下嗓子,用極小的聲音道:“郡主可能被楚王帶走了,他們有備而來,早有劫人的準備……先派賊人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再突然引爆,趁亂帶走郡主!”
“劫人?”
劫人為什么安放炸藥?
這到底是殺人,還是劫人?
烏嬋與嫻衣對視一眼,突然道:“我們去前山的慶壽寺,楚王就住在那邊。”
說罷她心急如焚地轉頭,看著陳蕭,摸了摸大黑,“少將軍,大黑先交給你了。請你幫我看好它,等我找到阿拾再來找你!”
話音未落,她身影已急掠出去,轉瞬消失在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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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朦朧地籠罩著慶壽寺。
寺廟的禪房和院落,早已被人里里外外地搜羅了一遍,被翻找得一片狼藉,一群和尚打扮的壯漢將寺廟團團圍住,房頂上還潛伏著不少手持弓劍的暗哨,虎視眈眈地觀察著周邊的狀況。
整個人寺廟安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