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伊特爾。”
“你是。”
“我不是。”
“你想你是誰?”
時雍一笑,“我想是誰,就能是誰嗎?師父。”
“不能。”
“那就是了。”
褚道子停頓一下,又冷聲問:“故意生病,就為回城?”
時雍不想同他解釋什么,拉了拉被子,咳嗽著用手撐住額頭,輕輕地揉捏片刻,“我頭痛眼花,很是難受。咳……咳……師父,可否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容我康復后,再來教訓?”
“哼!”
褚道子又發出那種像是不屑和不滿,又像是無奈的聲音。
然后,掉頭走人。
時雍聽到房門發出嘎吱聲,又重重合上,這才躡手躡腳地下床,走過去再次閂好,長松一口氣,寬衣入睡。
生著病,她確實有些累乏,這一睡便昏昏沉沉,不知幾個時辰過去。
再次回復意識,是被塔娜的拍門聲吵醒的。
“公主。公主開開門吶。”
“公主,快醒醒。”
時雍睜開眼,看了看比睡前更加昏暗的房間,聽到窗外傳來嘀嘀嗒嗒的雨聲和大作的狂風呼嘯一般拍打著窗戶,心里驚了驚。
下大雨了。
天也已經黑透了。
她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時雍打著呵欠慢慢爬起來,趿上鞋過去開門。
“是天塌下來了嗎?……啊!”
門一拉開,映入眼簾是塔娜蒼白得如同女鬼般的臉,在她的背后,是細細密密的大雨和凄厲的狂風,雨水從檐角滴下,又被風卷過來,門邊全是濕漉漉的痕跡。
“你怎么了?”時雍嚇一跳,看著塔娜濕透的頭發和臉龐,“見鬼了?”
塔娜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往背后看一眼,就好像真的有厲鬼在追趕她一般,扶著時雍的肩膀往里走,然后關好房門。待風雨聲小了一些,她這才松口氣,驚恐地告訴時雍。
“半山先生死了……”
時雍喔一聲,心下吃驚,臉上卻平和。
“他傷得太重,能活這幾日,已是師父醫術無雙……”
“不,不是這樣的。”塔娜急切地否認她的話,腦袋猛烈地搖擺,甩了時雍一臉的水。
時雍不滿地皺起眉頭,腦袋后仰。
換往常,塔娜肯定會趕緊拿絹子來給她擦臉。
可今兒的她就像是神魂離體一般,雙眼充斥著恐懼,滿臉悚然。
“半山先生不是因傷不治……他是被人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