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的?
剛到額爾古城,就殺死了?
隨同有那么多侍衛,城中又有大批守衛,誰有這本事?
最主要的是,一個本就身受重傷的人,說不準能不能活命呢,何必殺他?
疑點重重!
時雍一時想不出答案,淡定地看了塔娜一眼,“那也不是該本公主來操心的事情。去問問廚房,什么時候吃飯,我餓了。”
塔娜聽她說餓了,不由就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副場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捂著胸口吐了口濁氣,虛軟地道:“公主,那半山先生死狀很慘……婢子從未曾見過有人這般死去。”
時雍問:“怎么個慘狀?”
塔娜臉色很是恐怖,用手比劃在自己的脖子上。
“腦袋從這里被人摘去,頭顱整個不見,身上足有數百刀,若不是連著骨頭,只怕會被人剁成肉泥,就這般,兇徒還沒有放過他,身上貼滿了奇奇怪怪的符咒,他們說這是為了讓他變不成厲鬼來報仇,要讓他永世不得超生。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吶……公主你說,慘是不慘?”
時雍臉色一變。
遲疑一下,她點頭。
“是真夠慘的。去廚房拿吃的吧。”
塔娜震驚地看著她,仿佛見到了怪物。
她強烈的傾訴欲和恐懼心,在時雍這里沒有得到回應,但時雍冷漠的態度拽回了她的理智,她稍稍定了定神。
“是,公主。婢子這就去問。”
…………
塔娜前腳一走,時雍那張漫不經心的臉就變了顏色。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灌下,慢慢坐回床沿,陷入沉思。
半山突然這么死去,不同尋常。
就她的經驗來看,這么裝神弄鬼地殺人,還摘走了頭顱,一般都是為了掩人耳目,以便遮蓋別的目的。
這個目的是什么呢?
與她有沒有關系?
塔娜的晚餐還沒有端來,烏日蘇便來了。
他神情焦灼,很是擔憂的模樣,先問了時雍的身體狀況,這才又面色凝重地問:“妹妹,你在南晏是驗過尸的?”
時雍沒有想到隔了千里之遠,自己居然還得干這樁營生。
“呵!”她輕笑,“大王兄又不是今日才認識我。我做什么的,你不是一清二楚么?只是,我如今都是公主了,厭煩做這樣的事情,更不想碰死人。大王兄還是另找他人吧。我不信,兀良汗就沒有驗尸官。”
烏日蘇眉頭一皺,“不瞞你說,真沒有。至少,沒有你那么厲害的。”
時雍笑了笑,喉頭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大王兄是在夸我么?”
烏日蘇看她這般難受的樣子,眉頭皺了皺,默默遞上一杯茶水,等她喝下緩了緩,這才無奈地一嘆。
“就算是哥哥求你幫忙了。這次送半山先生回額爾古,是哥哥向父汗提的,人是哥哥押送回來的,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的事。若是給不出交代,父汗那邊,饒不了我。”
頓了頓,他的眼風又掃過來,溫和而懇切。
“畢竟我們一母同胞,你不會忍心看哥哥被父汗責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