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人。
可不等同于她的男人啊。
這些人為什么如此固執。
認了主子就不能換個人生方向么?
時雍腦仁有點痛。
但事已至此,她還是得想辦法,先讓自己獲得自由,只有身體自由了,才有法子脫身。
如今漕船已行走在運河,想必離京師已經遠了。
不知趙胤回京沒有,知不知道她丟了?
唉!
這婚禮真是一波三折。
時雍嘆息一聲,不再糾纏于誰是誰的人了,而是轉而問道:“幾時了?”
“亥時。”
亥時?
離女家過嫁妝請花夜酒只剩幾個時辰。
明兒天一亮,親戚朋友就會陸續到宋家賀喜了。
到時候王氏和宋長貴尋不到她,會不會急得崩潰?
時雍想到王氏為她備上的那一箱子嫁妝,再想想那一個個大紅的“囍”字,心潮起伏不定,突然將眼一閉。
“行。你們贏了,說服我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三個男人齊刷刷看著她。
時雍道:“這會回去也趕不及婚禮,罷了,我不嫁了,隨你們走。”
云度第一個發出驚喜的聲音,“真的?”
“真的。”時雍道:“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建我們的雍人園。或許,叫別的什么園也好。總之,遠離京師,浪跡江湖……”
燕穆見她俏臉生笑,眉眼飛揚,而南傾和云度分明已有動容,低低苦笑一聲。
“我從你十幾歲……在你還是時雍時就認識你,我們在一起有多久,你忘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怎會不知?”
稍怔,時雍盯住他渾然不為所動的表情,無奈地笑了一聲。
“果然,朋友成了敵人,比敵人更為可怕。”
“我們不是敵人。”燕穆再次重申,目光里的受傷感比方才更為濃郁,“我只是想帶走你,不讓你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阿時,趙胤是在利用你,他和趙煥沒有什么區別,否則,他為什么在明知你身邊后,還一意孤行要娶你……”
時雍不好大著臉說“因為愛”,只是諷刺地勾了勾唇,“我說過,若此事當真是他做的,我自會為兄弟們復仇。無論如何,我要搞清楚這件事……你說,還有什么比嫁給他更為方便行事的辦法嗎?”
燕穆一動不動。
“不,你不想報仇,你只是傾慕他,想嫁給他。”
時雍搖了搖頭,突然低頭示意他望向自己的衣裳。
“在我的衣角里,縫了一塊玉令。是十天干的乙字令。你想想,如果我當真這么想,當真與趙胤是一條心,對他沒有絲毫懷疑的話,我為什么不把玉令取出來交給趙胤,而是小心翼翼地縫在衣角,千辛萬苦從北帶到南,整日里提心吊膽,怕他發現?我這不是自找罪受么?”
南傾和云度臉上微有動容,齊齊看向燕穆。
燕穆安靜地站了片刻,突然抬步上前,盯著時雍的眼睛道:
“抱歉了。”
說罷,他伸手拎起時雍的衣角,捏了捏,突然抽出匕首將布料劃開,取出里面的白玉令牌。
看了片刻,燕穆挑了挑眉梢,問道:“烏嬋給你的那塊?”
“是。”時雍道:“我藏了許久,很是不易。”
燕穆握緊玉令,看看她再看看玉令,冷臉微微變色,“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時雍道:“相信我,嫁給趙胤是我最快最便捷的復仇方式——”
砰!
漕船頂篷突如其來的巨響,破開夜色傳入耳朵,像是被什么重物擊中一般,突然露出個大洞,篷頂的積水嘩啦啦地潑下來,令人猝不及防。
電光火石間,一個人影緊隨其后突然落下,猛地一腳踹向站在時雍面前的燕穆,然后將時雍一把撈入懷里,胳膊一緊。
“殺!”
眼前人影晃動,時雍來不及說話,便見一群濕漉漉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從船底爬將上來,刀光森寒,如猛獸出籠,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