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是龐淞。
楚王趙煥舉事那日,在霄南山縱火逃脫的龐淞。
時雍知道他沒有死,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又潛回了霄南山……
這么說來,婧衣利用慧光偷《血經》,大鬧慶壽寺藏經閣這些事,全都與他有關了。
龐淞道:“我在霄南山終日念叨郡主,沒有想到,郡主竟會自己送上門來。哈哈哈哈哈!”
時雍咬了咬牙槽,猛地轉身,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冷光,將面前的兩個壯漢逼退兩步,擺出搏斗的架勢,冷笑一聲,“你果然是邪君的人。好,算我失策,今兒羊入虎口。有什么本事使出來吧,看你有沒有本事抓住姑奶奶?”
龐淞大笑,又往外走了幾步,已經出了屋子,整個人已經完全暴露在了天光之下。
“郡主說錯了,我不是邪君的人。邪君才是我的人。”
“呵!”
時雍厲喝一聲,大聲朗笑。
“看來你是個大人物,不枉我費心布局一場。”
她話音未落,屋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緊接著,丁五、丙六、丙七、朱九等人如同鬼魅般從四面八方疾撲而來,身影晃動間,快得幾乎看不清臉,打了龐淞等人一個猝不及防。
兵戈落地,錚錚有聲。
殺的殺,傷的傷,俘的俘。
一群人沒怎么抵抗,很快就被十天干制服。
龐淞有一身好武藝,懷里還有保命的劇毒之物。可是,他方才見時雍孤身一人,有些掉以輕心了,根本就來不及使喚,而十天干和朱九等人速度也著實太快,快得都沒有給他機會,一個回合不到,就被人繳了械,踢跪在泥地上,反剪了雙手,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嫻衣從他背后的木門里,扶住腳步不穩的呂夫人,朝時雍點了點頭。
“郡主,幸不辱命。”
“做得好。”
時雍長劍一挽,扛在肩膀,勾住嘴角邪邪一笑,跩跩的模樣盯住龐淞。
“接下來,就要勞煩長史大人說說,是如何念叨本郡主的了?”
龐淞整個人都是震驚的。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這個小娘們兒給耍了。
龐淞綽號“神算子”,一輩子都在算計別人,不曾想,今兒在陰溝里翻了船,這么輕易就被時雍拿住。沒有搏斗,沒有反抗,沒有機會逃跑,連他準備好的那些防身之物都沒有來得及使用,就這么徹徹底底地敗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不可思議。
這一切,荒唐得如同兒戲!
他怔愣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后背被朱九一腳踢下,疼痛提醒了他,這才冷靜下來,不得不接受現實。
“咳咳……咳咳咳!”
龐淞痛得咳嗽幾聲,深吸一口氣,慢慢悠悠地昂起頭,雙眼惡毒地盯著時雍,涼涼地發笑。
“郡主好手段,此番倒是把我迷惑住了。我認栽!”
“好說。”時雍冷冷淡淡,“雕蟲小計而已。對付小人可以,稍稍有點能耐的人,就不夠看了。說到底,還是長史大人太過自負了呀。”
拿了人,還損他。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龐淞冷笑,“郡主好一張利嘴。但是,你好像太低估我,高估你自己了。你以為拿了我,就能力挽狂瀾,拯救大晏這危機四伏的局面?癡心妄想!”
“是嗎?”時雍撇了撇嘴,走近他的身子,往他懷里一摸。
果然,幾個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被她掏了出來。
她抬在掌心,瞇起眼一個個端詳著,似笑非笑。
“不知道這些個好東西,夠不夠讓長史大人張嘴說實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