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沒有去煙波堂,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嫻衣站在門外,寒著一張臉,氣鼓鼓的樣子,看到他和朱九出現,這才收斂表情,福了福身,冷冰冰地問安。
“婢子見過爺!”
“郡主呢?”
“屋里。”
趙胤要往里邁,卻郵嫻衣伸出一只手。
“郡主不舒服,說不想見人。”
趙胤猛地側過臉,盯住她。
嫻衣正視前方,一動不動,就好像看不到朱九猛眨不停的眼睛。
“嫻衣,你瘋了。”朱九小聲低吼,“還不讓開。”
朱九著實不知道嫻衣是哪根筋抽了,居然敢在爺的院子門口攔爺的駕。他甚至覺得明光郡主有毒,嫻衣這才跟著她多長時間?一顆心全偏了,明明是爺的丫頭,居然為了郡主攔爺的駕,胳膊肘兒往外彎。
“嫻衣,你趕緊讓開……”趙胤不動聲色,臉上滿是惱意,朱九認為自己有責任去說服嫻衣,免得她遭受責罰,上前便要拉她胳膊。
不料,卻遭到嫻衣的冷漠地甩手,順帶賞了一個冷眼。
“是爺吩咐婢子照顧郡主起居,一切以郡主的需用為先。婢子不過是遵照爺的命令行事罷了,何錯之有?”
朱九腦袋嗡的一聲,頭大。
趙胤什么性子?這無乩館闔府上下誰敢當面駁他的臉面?
嫻衣……莫不是瘋了?
完了,完了。這回真出事了。
朱九想著嫻衣可能會受到的懲罰,一時熱血沖腦,“撲嗵”一聲就給趙胤跪下了,雙手扯住趙胤的袍角,抬頭懇求道:
“爺,嫻衣這些日子一直說腦子犯暈,身子不適,想是被邪祟上身,這才胡說八道,你待屬下帶她回去,好好治治這毛病……”
趙胤低頭看著他,冷冷道:“松手。”
朱九心里一跳,暗忖:完了,要動真格的了。他一急,不僅沒有松手,反而雙手一展,將趙胤的雙腿抱了個結結實實,語氣可憐巴巴。
“爺,要罰就罰我吧。屬下愿替嫻衣受過,爺……”
趙胤深吸一口氣,沉聲一喝。
“再不松開,把你二人一起辦了!”
朱九激靈靈一下,猛地松手抬頭,趙胤一腳踹過來,剛好踢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邁開長腿,揚長而去。
“榆木腦袋!”
朱九挨了罵還挨了打,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看著趙胤急沖沖遠去的模樣,又慢慢轉頭看著嫻衣。
“爺在罵誰?”
嫻衣白他一眼,“榆木腦袋!”
“誰?”朱九又問。
嫻衣服氣了,“你!”
“我?”朱九眉頭都揪了起來,“嫻衣姐姐,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我怎么就……就聽不懂呢?”
嫻衣看他這腦子缺根弦的樣子,哭笑不得地上前,將人拉起來,伸手拍去他身上的塵土,低聲笑道:“你是傻子么?你難道看不出來爺最在乎什么?爺怎么可能在此時為了懲罰我而惹惱郡主?”
朱九暈頭,“姐,能說一句我能聽得懂的話嗎?”
嫻衣指頭戳在他的腦袋上。
“傻子。爺最在乎的是郡主呀。郡主但凡有些不舒服,爺便心疼得不得了。如今,我故意攔下爺的駕,不讓他進去見郡主,你說倒霉的人會是誰?”
聽到這里,朱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并沒有很明白。若是郡主不高興阮娘子入府,大可以直接告訴侯爺,為何要費這般周折?還令咱爺惱恨一場?”
嫻衣叉腰端詳著他。
“你真傻假傻?那能一樣嗎?爺主動做什么,和郡主逼著他做什么,能一樣嗎?怪不得爺罵你榆木腦袋!”
朱九道:“……大概是真的。”
嫻衣指著院外:“趕緊走。有什么事,馬上來匯報。”
朱九苦著臉,看看她,又看看里院,嘆口氣,“你們女子的心思,我是真猜不透。嫻衣,你說這些,都是誰教你的?你怎么學……壞了?”
嫻衣:“你可以滾了!”
……
嫻衣再一次見到阮嬌嬌,是三天后的雜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