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聽她交代,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行,那我去看看。”
他們一行人員眾多,又帶有馬車和財務,除了包下客棧一層,白執把客棧的后院也包了下來,時雍出去的時候,透過走廊的窗戶,恰好看到白執和許煜帶著侍衛將馬匹、車輛往里放。
時雍看了兩眼,回頭去找趙胤。
在房門外,看到了謝放,她笑了笑就要推門。
“爺在里頭嗎?”
謝放抬手,遲疑一下,終是沒有攔她。
“是。庚六來了,在和爺說是。”
時雍眼睛地看到了謝放的小動作和猶豫,她停下了腳步。
六年前趙胤西南就藩,十天干卻大多都留在了京里,只有部分人隨行,相當于被一分為二。六年來,時雍知道趙胤與十天干保持著密切的聯系,但因為六年無事發生,趙胤不說什么,她也從來不問。
與謝放對視一眼,時雍收回了推門的手。
“那我去樓下走走,待會兒再來。”
謝放道:“夫人,此處龍蛇混雜,小心為要。”
恰好這時白執扶著腰刀上樓,時雍抬眼看到他,笑了起來,“我讓白執陪我。你和爺說一聲便是。”
謝放嗯聲,看了白執一行。
“看好夫人。”
白執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本能地點頭,“是。”
……
要說黃蠡之地的民情和風俗,再沒有人比時雍更為熟悉了,不僅如此,她還能熟練地說出本地的方言。
因此,當他們走出客棧,聽到街上那個婦人的哭聲和嗚咽哭嚎時,白執還沒有什么反應,時雍已然停下腳步。
“夫人?”白執看著時雍變了的臉色,“怎么了?”
時雍看人群圍攏的地方看了一眼,“有個女子在哭訴,說她的丈夫被野女人搶走,多日不歸家,她的孩子也被那個女人派人來搶走了——”
稍頓,她沉下眉,“我們出門在外,別管閑事了。”
白執笑道:“此地民風真是少見,還有女子搶男子的嗎?夫人你說……我這種英俊兒郎走在街上,會不會不安全?”
時雍瞪他一走,“搶,是指勾引。”
白執恍然大悟一般,“明白了。呵呵,天底下的男娼女盜都是一個樣。”
噗!時雍笑了笑,不以為意地從街邊走過去。
不料這時,人群中那披頭散發的女子卻抬起頭來,看到了時雍,愣了片刻,突然就拔開人群沖了出來,撲嗵一聲,跪伏在她的面前。
“夫人,幫幫我,幫幫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時雍愣了愣,看了白執一眼,皺眉扶她。
“這位小娘子,你且起身。不是我不幫,我只是外地來的客商,實在是……幫不了。”
那婦人哭哭啼啼,不僅不起來,反而跪行靠近,朝時雍連連磕頭,“我知道夫人有辦法。夫人,我認得你……”
認得她?
時雍微怔,抿嘴不語。
那婦人似乎怕她不相信,抽泣著說道:“六年前,汶上的……寶相寺……我與夫人一道在姻緣樹邊掛紅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