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開始下雨。
車輪在泥水中駛過,車身也被濺起不少泥點。
這路確實該修一修了。
“我從小在城區長大的,雖然父母死得早,但家里還有別的親戚把我帶大,沒體會過這種偏遠山村的生活。”
魏伯安牢牢握著方向盤。
開得很慢,擔心打滑。
“大學期間服役了兩年,沒留在隊伍里,畢業以后就來了執行局,那之后,見了太多太多惡心的玩意。”
“比如?”
“不好說……這個社會爛透了,莫烏市也只是表面的風光,那些明面上光明偉正的企業家,政客,背地里做過的事情遠遠超出作為一個人的底線,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之前逮捕過一個罪犯,他給我傳過一些資料。”
“蔣小年嗎?”
“對。”
雨水越來越大。
烏云盤旋在很低的天空上,世界一片灰暗。
雨刷器瘋狂清理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
過了快兩個小時,終于能夠隱約看見那些直入云霄的高大煙囪。
即使是雨天,依舊濃煙滾滾。
那些灰色的煙塵飛入高空,與云層混在一塊,看不分明。
“莫烏市的議會如果能咬咬牙,下定決心改善環境,十年之內,這些發電廠至少能關閉一半。”
“那是要以經濟發展作為代價的,這個代價,現在莫烏市承擔不起。”
這座城市生病了,病入膏肓。
他是個腐朽的巨人。
雖然還堅持著站在這片大地上,但內部早已經朽爛不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倒下。
“吃了飯再回去?喝點酒?”
“不了,還得回去給夏初洛做飯,她現在身體不好。”
“沒出息,一個大男人整天給女人做飯。”
“無所謂,我又不是人。”
“……”
陸文的車還在第十區執行局門口。
魏伯安選了一條不算太擁堵的道路,頂著雨幕行進。
“話說,你這么大把年紀了,沒考慮過結婚成家嗎?”陸文問道。
魏伯安今年四十一歲,看起來其實也就三十多。
經常鍛煉,精神飽滿。
工作更是不用說,薪資沒幾個能打的。
“以前有過喜歡的人。”
“沒追到?”
“她得了病,癌癥。”
……
兩人在第十區執行局門口分別。
時間過得快了些。
接下來的三天。
整個第十區執行局,把村鎮名字帶‘蘭’的,搞蘭花種植的,野生蘭花比較多的地方全都走訪調查了一遍。
倒也查出了一些陳年舊事,還因此抓住了一個在逃通緝犯。
但總的來說。
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以至于陸文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第四天的傍晚,夕陽西下。
陸文與魏伯安坐在第十區執行局總局的大門口。
“按理說是沒錯的,但為什么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