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現在唯一能接觸到的外來勢力,就是大順的這群人,這是先發優勢。
之前在島上,也用一些手工品換過椰子芋頭什么的,而且也給一些酋長送過禮物,科學院的測繪制圖考察團的人還得到了酋長的允許在島上溜達了幾圈,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語言和禮儀。
既然聽起來好像也沒什么難度,而且在戰略的大方向上,劉鈺也給出了指點和套路,孟松麓便道“學生知道了。”
“只是,此番去,要多少人呢”
劉鈺道“人我已經選好了。聽你的,而不是聽他們的。他們學的都是些實學,這種事一點也不擅長。”
“你們學的雜,所以你帶頭。第一批去的人,不多。我選了四十個人,皆有士的本事。”
“有會種地的、有會醫術的、有會養牛馬的。”
“你去了之后,先去接近酋長,學習語言。兩年之內,混成個近侍,得一片封地,一些人口,就算是完成了先期任務。”
“之后的事,之后再說。主要是你的金主這邊,要求最好兩年之內,能和酋長打好關系,弄一塊地和一部分當地人做你們的封民。”
孟松麓的臉稍微抽搐了一下,還是挺直腰板道“請興國公勿用金主二字。學生學生不是為了他們去做事的。”
公司的人聽了后,心下暗笑,心道說實話你還不愛聽。沒錢,你游過去啊這運送個三四十人,這些年的基本工資、運送的牛馬貨物、各色禮物、種子農具,這不都是錢
沒錢,沒錢搞什么萬里殖民
劉鈺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在意這點小事,避開這個說法,又道“天文學告訴我們,馬上會有彗星。就是文公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內史叔服說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將死亂的那一顆。”
“你要真不好辦,那就買一本天文年鑒,看看上面的日食月食什么的,再用彗星這個預言,行巫祝事而得近”
孟松麓不由嘆了口氣,心想興國公總是嘲諷我們,這一次說什么也要如市井坊間所言,不蒸饅頭爭口氣
這事聽起來似也不難,自己兩年之內,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遂道“國公安心。諸位放心。學生跟隨先生多年,不止粗通實學,更兼懂禮樂法度。”
“此事,見不得我等本事。”
“三年之內,學生不但把國公說的這件事辦成,還必要編寫一本轉音切構的字典。”
劉鈺見他壯懷激烈,笑道“如此,最好。你若編成,價值千金。屆時,也能免了你先生缺錢的困苦。他不是要去北方嘗試鄉約村社嗎正缺錢的時候,你若辦成了,這字典拿過來,我給你們錢。”
雖然還是在提前,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現在淮南鄉社的問題根源,就是沒錢。若是有錢的話,現在轉型哪有那么麻煩
縱然他不想為五斗米而折腰,可這時候也沒有了剛才矯正“金主”二字的氣勢,只好道“學生盡力而為。只是還請諸位約束水手,不要在此期間于島上亂來。我素聞海外水手,都是些呃”
他也沒好意思說太難聽的話,眾人都哈哈一笑,覺得這沒什么可回避的。
“你放心就是,島上交易,不會讓水手去胡搞的。兩三年后,你若做成,得到了信任,我會派人把槍炮鋼鐵送到島上的。”
“若能成王侯一統之事,你也算是開國元勛了。只要到時候知道,天朝與藩屬出現矛盾的時候,坐穩了屁股,腦袋可別亂了。”
“真要做成,我必奏請圣上,封爵授勛,效漢時制度,若賈生之故。比之朝鮮、日本,又有不同。你可明白”
孟松麓既是真儒生,自然是不語亂力怪神的,對劉鈺這個不怎么吉利的比喻也不在意。
其中區別,他也明白。郡國并行,天朝任命封國丞相官,那自然與此時的朝鮮國、日本國等藩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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