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見劉鈺并不繼續提鐵路、技術保護之類的事,反倒放心了,他對劉鈺的判斷是相當信任的,覺得既是自己提出來的事,劉鈺并不在意,顯然似乎也確實不是什么大事。
聽到一會兒要去面圣,牛二倒不是第一次見皇帝了。他不是科舉出身,不能在內部做官,掛了一個中將軍銜、上護軍的勛,但又沒有軍中實職的將軍稱號,屬于是大順體系內的一種特殊人群。
走的是另一套奇葩的官制,中將和上護軍這些東西,關系俸祿,也關系到品級,但是又不能名正言順做官,實際上也不是現役的中將,是不能直接領兵的。
一般都是在殖民地做官的,皇帝另走一套體系。
一來內地做官的,在殖民地往往干不明白;二來在殖民地干的明白的,在內地搞很容易搞出來大事。
有點類似宋朝的制度,不給具體職務的時候,掛的那一堆勛、銜、品級,用處不大。
或者說,有點類似于大順的那幫老勛貴,公侯品級到頂了,但是不給活干的時候,就蹲在家里。只不過他這種,距離封爵還有些距離。
甚至,也更像是漢時的關內侯,或者中央集權收權之后的列侯。
這幾年邊疆和殖民地,崛起的人太多,按照漢朝軍功封爵的標準,倒是真能發幾個關內侯的。
暫時來看,問題也不大。既不占原本內部的名額,外部的擴張也越來越大,餅也越來越多。這群在舊體系之外的人,暫時也沒有任何的不滿,相反都覺得這是最好的時代,出人頭地,指日可待。
像是牛二這種級別,在爪哇干的相當不錯,皇帝之前自是見過。牛二對面圣一事,在心理上也不慌張,只是想著自己在報告里寫的那些建議,還是很忐忑地問道“國公以為,印度的事,下官說的可有什么問題”
劉鈺只笑笑,將那份報告冊子遞還給牛二,說道“實踐出真知。讀萬卷書,也要行萬里路。你是從印度那邊回來的,本來該如何應對那邊的事,也是你此行回來的職責所在。”
“是對是錯,但說無妨。有什么,就說什么嘛。”
他這樣一說,牛二心里便有數了。于是整理了一番,便跟著劉鈺去往面圣。
皇帝聽完跪在地上的牛二將此番印度之行的經過說完后,也沒有立刻看牛二的報告,而是問道“卿既親臨戰場,那么以你所見,英人在印度的軍隊,如何英人訓練的土兵,如何”
牛二想了一下,給了個很明確的回答。
“回陛下,臣以為,昔日爪哇火山之歸義軍,即可與英人一戰,并且戰可勝之。至于天朝野戰營兵,臣以為,擊敗英人,易如反掌。英人訓練的印度土兵,訓練有素,戰力尚可,既能吃飽飯,又有陣列訓練,亦用火槍陣法,料來也差不到哪去。”
“原本若征印度,最難的,只是水土不服、氣候炎熱、疫病從生。如今錫蘭國、南洋,漢人不下幾十萬,在那里招的兵,并無水土不服氣候不耐。”
“最大的問題既在廟算解決,剩余的,以臣之見,砍瓜切菜。至于印度土司之兵,不值一提,漢兵以一當十,不成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