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暫時,還是要盡量低調一些。如今他既在已在天津,那就先來京城,暫時住下。”
“印度諸事,樞密院還是要多研究研究的。具體怎么弄,也需得多問多想。至于整體上稅收之類的對策,既是外事,那也不必在朝會討論。不過,你的報告,大有道理,行與不行,你這些日子還是往樞密院去多討論。”
“西拉杰的事,便不用你們管了。既來了天朝,那就要按天朝的禮法法度來,禮政府自會安排,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既是這樣說了,牛二心想反正人是給帶回來了,樞密院那邊的參謀部,更肯定是早早就定好了進攻計劃。皇帝既說自己的想法大有道理,日后用不用自己,那雖難說,但至少自己為將來的模樣,奉獻了己力。
之后皇帝又問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也沒有繼續再問到底是修鐵路還是移民的事,便讓二人退下了。
從宮里出來,牛二也沒有再打聽印度的事。
樞密院有樞密院的規矩,他的級別,以及這一次去印度辦事的緣故,才堪堪知道印度計劃。
至于作戰方面的事,牛二覺得還用不著自己提什么意見。
當初在爪哇,一切都是按照計劃來的,還是非常順利的。
他覺得大局已定,自己的想法皇帝似乎也不反對,心情大好,便想著去看看鐵路,這個他心中相當大的事。
“國公,我正要去看看從門頭溝到京城的鐵路,料想這種東西定是有來有回的。來的時候必要裝載煤炭,回去的時候多半空著,不知可以乘坐否”
“昔者我讀三國,每每讀到上山下領、各盡其便;人夫不勞,牛馬不食的時候,便想著,若是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之法傳至今世,該是多好的事啊”
“如今雖不得見木牛流馬,但竟是能在聽國公說完蒸汽車之后,有生之年竟能得見,下官心中實在是五味雜陳。”
劉鈺也不想再糾結剛才在宮里是修鐵路還是移民的事,笑道“五味雜陳,是什么意思按說應該興高采烈才是”
牛二苦笑著搖搖頭道“國公于松蘇、下官于爪哇,所做之事,其中過程,只怕非得用五味雜陳才能說清楚。”
劉鈺哈哈一笑,說道“罷了,今日無事,我便與你同去西直門那邊看看。反正樞密院里也沒什么事,每日清閑。”
說罷,自在遠處尋了車馬,便往西直門而去。
火車肯定是不能入城的,這里面又關系到風水、又關系到安全、還有一些其余的奇葩阻礙,能讓修到西直門已經不錯了。
途中,牛二便問道“卻不知這修鐵路,貴嗎”
“呵不好說。60里的鐵路,花了63萬兩白銀,折下來,一里路一萬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一年能多得個二三千萬兩,地勢再好一些,按照一萬兩銀子一里路來修,倒也不是修不起。”
牛二暗暗咂舌,心想似乎確實是貴了些。但再一想,又覺得似乎不貴。
他又不是沒有見過鐵路,之前一些地方修了不少的鑄鐵軌,用馬車來拉。那也不需要考慮太多的載重,是以雖然還沒到從西直門到門頭溝的鐵路,便也知道肯定耗費更大。
只是,六十多里的鐵路,單單是那些軌,不管到底是鑄鐵還是鍛鐵,這可都是實打實的鐵。
一里路的鐵軌,怕不是要三四萬斤,而修個六十里,單單是鐵,便要個二百多萬斤。
雖不甚多,但也足見這些一些冶鐵采煤之類的行業,已然是發展起來,一下子拿出來個二三百萬斤的鐵,竟也易如反掌。
固然說這條鐵路不能單算經濟賬,和京城有關的事,就沒法只算經濟賬。不管是南苑還是煤炭,都是如此。
他又大致問了問這條鐵路現在都運些什么,得知除了運煤之外,還運石灰、水泥、木料。
這條鐵路算是大順的第一條正式的鐵路,雖然機車的動力其實一般,但畢竟花費也不算太多,不能只算經濟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