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拿走了英軍和賈法爾騎兵的孟加拉步兵,根本無力阻擋大順的進攻,只能靠這種把平行線變夾角斜線的方式,拉長接戰距離,拖延時間。
這種打時間差的前提,就是孟加拉騎兵要不經過任何的炮火準備,直沖大順的左翼步兵。
然而,這,似乎的確是唯一獲勝的可能。
大順軍的營帳內。
杜鋒興高采烈。
“這就和打馬吊牌一樣。我有至少有八張牌可以胡,而他只有最后一張單吊牌。”
“廟算勝于戰場。天子與興國公布局許久,使得我手里的牌面無限好。”
“可攻、可不攻。可守、可不守。可筑堡推進、可偷襲后方、可擺烏龜陣、可慢慢堆炮臺、可靠海軍封鎖、可攻其所必救折向達卡。”
“而他們能贏的方法,只有一種。集中兵力,猛攻我軍的左翼或者右翼。再無其余可能的贏法。”
“因為他不會傻到,集中所有的有進攻能力的兵力,來攻我的中軍。那樣會被包餃子,一旦撕不開,跑都跑不掉。”
“他們沒有和我們真正交過手,包括荷蘭人,實際上也沒有。他們只是見到了我們的攻城、圍城、筑城、修炮臺的能力。卻壓根不知道,當年本朝軍改的方向,到底是什么。”
“我們真正的優勢,在于軍改后的步兵操典和戰術條例以及大量的營連軍官生。法隊此時要做陣型轉換,需要五分鐘,而我們只要一分鐘。我們步兵的戰場行軍速度極快,而且縱隊變橫隊或者方陣的速度極快。”
“我們的騎兵當然可以戰勝孟加拉的騎兵,但是如果不黏住他們,他們會跑的飛快,抓都不好抓。”
“我頭疼的不是怎么贏,而是我手里的騎兵,還是有點少,兩翼騎兵對撕,只怕七點開打,七點半賈法爾就會明白贏不了,肯定要撇下英軍和步兵開溜他要溜了,北渡恒河還得打,麻煩,終究不比恒河以北傳檄而定的功勞好看。”
“此戰的關鍵,不是勝利。而是筑京觀。所以,要想辦法黏住他們,誘使他們主動進攻,從而把擊潰戰打成屠殺,震懾孟加拉人百年不敢有反抗之心。”
“昔者,叔黨謂楚王曰克敵必示子孫,當筑京觀,以無忘武功。”
“古人云夫武者,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眾、豐財者也。”
“武者之功,此戰可得三。”
“賈法爾臨陣倒戈投靠外敵,此本朝最恨之賊行,若將其剪除,此一功也。”
“天竺藩鎮之禍,戰亂連連,本朝若定,可謂禁暴安民,此二功也。”
“天竺適種棉、稻,麻,又有上等肥料硝石。此一戰而定,本朝百姓多得其利,可謂保大、豐財,此三功也。”
“故足以彰顯武德以示子孫。正好一戰而定,免得日后烽煙四起,竟要四處屠戮。”
說完,杜鋒笑道“這樣吧,今日我坐莊,你們壓一壓。猜他們會打我們的左翼還是偷我們的右翼反正我壓他肯定不會像上次打西拉杰那樣試圖偷我中軍大纛,這個誰敢壓,我一賠二十。”
“從我當錫蘭都督的那一天,我就在琢磨杜普萊克斯;從克萊武脫穎而出的那一天,我就又多了個要琢磨的人。興國公早就和我說過印度的事,我琢磨了整整十年。我敢說,憑我的了解,克萊武一定會豪賭一場的。”
營帳內,一片輕松的氣氛。
如何行軍、如何渡河、何時扎營、渡河如何組織、如何架橋、今日行軍幾里以避開沼澤等等這些,都不是主帥要干的事,參謀部就是干這個的。
一切照常推進,營帳內根本沒有任何的緊張氣氛,打也好、不打也好;明天打也好、后天打也罷,這都不影響。
最不濟,他們就是不打,那就改換策略,主動進攻,大不了打成擊潰戰,強度恒河追擊迫使賈法爾跑路便是。
反正喬治堡那搶出了時間,就算偷襲威廉堡不成,在樞密院規定的時間內,啃也把加爾各答啃下來了。
無非就是那樣的話,杜鋒覺得封爵雖還能封,但只怕伯爵到頂了,封侯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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