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在直布羅陀的這一仗,實際上也算是對恩格斯這番評價的實體展示
線列兵時代,和散兵時代,其防御戰術、防御體系、壕溝戰術,是有代差的。
大順的散兵,少量的散兵,在壕溝、環形工事、磚石據點防御中,頂住了以線列戰術攻擊的數倍英軍。
直布羅陀之戰,從雙方傷亡來看,并不算一場大戰。
但東西方的戰術體系,在此交匯,真正經歷過這場戰爭的人,包括已經自殺的約翰莫當特,都已經看出來了一些問題。
舊時代,或者說,純粹的線列橫隊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棱堡時代,也已經快要結束了。
時代在變,一場新的戰術變革,即將拉開,誰跟不上,誰就會失敗。
開花彈、散兵、以及作為過渡的縱隊沖擊戰術、壕溝防御的兵力梯次配置、膛線槍的比例增加等等這些,即便還做不到立刻讓戰術體系重寫。
但至少,新時代的曙光已經浮現。
防御一方的約翰莫當特,臨死之前,寫給倫敦的建言,寫到了時代變了。
而進攻一方的大順軍官們,作為勝利者,也切身體會了一把時代的變化。
方陣在開花彈前不堪一擊。
線列進攻在散兵戰術面前損失慘重。
沒有蓋頂的棱堡,密集的線列兵戰術、距離被徹底淘汰,只剩下一種能承受更高膛壓的炮管、和一種更為安全的引信,以及一種更為便宜的拉膛線的機器。
在這一戰之前,“我們和歐洲真正的軍事強國,到底孰強孰弱、大順的戰術體系是否是正確的”,這樣的疑問,一直縈繞在大順的這些高階軍官的頭頂。
南洋之戰,打的是衰落的荷蘭,而且基本沒有啥像樣的戰斗。
印度之戰,那純是以多欺少,拉出去一萬五六千的大軍、將近十倍的火炮。
直到直布羅陀之戰,算是和英軍的常備軍交手,結果就是不管是進攻方還是防御方,都得出了結論戰術體系,恐怕又要發生一次變化。
一眾軍官們感嘆于時代變化的太快。
這種感覺很微妙,并不是說松蘇開始冒出煤煙和蒸汽的那種。
他們作為軍人,站在軍事的角度上,也能深刻體會到這種飛速的變化。
他們小時候,大順的軍事體系、戰術體系,是什么樣的,他們當然知曉。因為他們不是達官顯貴之子,就是良家子體系的世兵。
等著軍改開始,大順開始裝備燧發槍和刺刀,開始整合炮兵,以炮兵、方陣、線列、齊射,來決勝。
從阿爾泰山,打到日本,再打到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