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和大順的歐洲戰略息息相關的,關于印度和波斯貿易的管制問題,很有特殊性。
現在已經11月份了,正常來說,此時貨船就可以起航了。
商人們為了多賺一筆,自然是希望朝廷暫時有所寬容。
允許商船載著國產的商品,去跑一趟波斯或者紅海,在那里卸貨之后,就近在印度裝一些可替代的貨物,比如棉布等,直接前往歐洲。
因為這年月做國際貿易,是要看老天爺臉色的,一年的季風期是固定的。
如果在波斯卸完貨,直接去孟買裝棉布,也是完全可以趕上季風,在風向改變之前前往歐洲的。
這樣,對商人來說,等于賺了兩份錢,在一個貿易周期內完成了兩次國際貿易。
雖然,如果說作為一個戰時的特殊情況,這倒也沒啥。
畢竟現在一開戰、加上對英、丹、葡等東印度公司的打壓,使得開戰之后大順的對外貿易量蹭蹭的上漲。而商船、尤其是符合規定的重裝商船的數量有所不足。
雖然造船上開足馬力,使勁兒造,新訂單也堆積了不少。但造船畢竟不像是在平地上挖廁所,幾下就能搞出來。
按說如果作為一個過渡,允許這種轉接貿易作為一個特殊時期的特殊情況,也不是啥大問題。
但是,朝廷這邊卻直接把這個要求給否了。
命令禁止此類行為,且給印度那邊的駐軍和南洋大都護府也下達了命令,嚴格禁止開這個口子。
寧可現在商人少賺一份錢,也絕不開允許裝載印度棉布的口子。
這種時候,大順商人階層相對于農村、鄉紳和皇權仍舊無力的特點,使得大順這邊可以將戰略執行的更徹底。
面對這種情況,大順這邊的工商貿易部,用大一統國家一直以來的官督官管思維來解決這件事,盡可能圍繞著總體戰略,進行了十分復雜的調控。
一方面,要求東洋貿易公司,繼續抽調重裝商船,加入到去往歐洲的貿易船隊中。
而東洋貿易的貨物,則由那個專營漕米運輸的公司,幫著運輸那些因為抽調去歐洲貿易而運力不足的貨物。
允許運送漕米的船只,暫時雇傭那些注冊之外的南洋船或者廣東福建船,只要保住漕米,剩下的能抽調多少重裝商船那是運輸航運公司的本事。
另一方面,將戰爭中在印度俘獲的商船、戰艦等,進行拍賣。
戰艦修補改造之后,作為商船,出售給西洋貿易公司。
要求西洋貿易公司,今年不得加大對波斯和紅海的貿易,保持東印度公司毀滅之前的貿易規模即可。
更多的船只,要求必須跑歐洲,至少在戰爭結束之前,必須往歐洲跑。
既然西洋貿易公司是一個官督商辦的壟斷專營公司,那么這種時候,管起來可比沿海走私容易的多。重裝商船都是注冊的,西洋貿易公司又是唯一允許跨越馬六甲的商會,這種管控之下,并不是股東和董事說跑波斯更賺錢就可以所有船都跑波斯的。
靠著這種調控,再加上正常的貿易船數量,如今的松蘇這邊,匯集了一支比去年更大的前往歐洲的貿易船隊。
只不過,船主、公司股東和董事們,終究有些惴惴。去年的船還沒回來,歐洲的情況到底如何這一大批貨能否賣掉朝廷強制他們往歐洲去賣貨,不準他們派更多的船去印度波斯,今年會不會賠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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