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約翰羅這樣的奴隸販子、走私販子,他們對糖酒征稅問題比較敏感。
而像是保羅利威爾等工匠――這就是后來塞繆爾亞當斯的高明之處,將具體的稅收問題,抽象成抽象的自由――這些抽象的東西,才是這些工匠為主的小生產者所能熱情迸發的。
至于這些工匠們真正走向反英之路,要到歷史上七年戰爭結束后的歐洲經濟蕭條、以及63年末的最嚴苛的鑄幣法桉取締新英格蘭紙幣之后,才在經濟上真正走向了反抗。
還是那個簡單的道理,新英格蘭的經濟體系,和自耕農小生產者向內延伸的現實,大商人把控走私金銀的現實,只能靠紙幣在內部流通,因為他既沒有金山銀山也沒有和歐洲的貿易接軌;和南方州那種面向歐洲的種植園經濟不一樣。
種植園經濟手里有歐洲的金銀,并且是必須要參與世界貿易的,內部市場對種植園產業的需求太小了。
而新英格蘭之前的自耕農傳統,使得產業很多是自給自足的,紙幣理論上也能用,至少在民間還可以作為媒介。關鍵是對工匠自耕農而言,去哪弄貴金屬貨幣去
鑄幣法要求新英格蘭地區廢棄紙幣用金銀幣,那等于是要了這些小資產階級小生產者工匠的命,不反也得反了。
這里面的事,得分開看。奴隸販子和走私商人是對糖稅關稅敏感的,而工匠是對戰后經濟蕭條和紙幣改革敏感的。
再加上,此時,法國人還在加拿大,之前還有阿卡迪亞驅逐事件擔心復仇;印第安人正在森林里伏擊他們的民兵
這時候,他們的反英情緒,uu看書真的不怎么激進,更多的還是經濟和宗教的一些問題。
現在,眾人關心的,還是約翰漢考克在巴哈馬群島,和大順那群人接觸,大順那群人到底要干什么
這,是個參與政治的絕佳機會。至少,共濟會應該達成一個共識,確定一下在面對大順的問題上,是一個怎么樣的態度。
現在的情況,是有些魔幻和不安的。
英國的海軍已經開始收縮回海峽,北美的走私徹底亂套了,根本管不住了。
可這背后,隱藏的兇險,就是法國人會不會打回來會不會復仇
大順和法國的海軍,如果擊敗了英國,英國很多人會不會逃到北美到時候,宗教的問題、公理會和貴格會、貴族問題、國王問題,這些怎么辦
北美,新英格蘭,或者馬薩諸撒,對于戰爭到底應該是個怎么樣的態度中國人是否可能和法國人一起,登陸北美
這些問題,關系到在場的每個人。而一旦出了最壞的情況,他們就不得不考慮一件事如果不接納海峽被突破的英國國內那群人逃到這里,無法抵御法國和印第安人;如果接納,那么土地問題、法律問題,又該怎么辦
這,當然是最壞的情況。
而這個最壞的情況,就得看大順這邊的態度,因為,法國人自己無力渡過海峽,甚至無力在北美增兵。
而如果大順這邊,只是想要貿易,或者如同傳聞的那般,在踐行自由貿易那么,北美自然是可以和大順私下接觸,并且挾華自重,達成在英國議會中一些一直沒法達成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