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歐洲來的勞動者,除非為貨幣勞動,否則他是無法獲得購買土地的足夠貨幣的是資本家未曾在工資市場找到替代這一批人的替代者之前,這些勞動者都不能變成獨立的農民
對土地的出售,又能保證這筆錢作為基金,可以源源不斷地將新的勞動力運過來
如此一來,每一個新來的勞動者,實際上都在干兩件事。
第一件事,為他們的主人,資本家,創造剩余價值。
第二件事,創造完剩余價值后,再用工資購買自己的小塊耕地。而購買耕地的錢,這筆錢,又可以作為“遷民基金”,使政府從海的彼岸,把他們的“補充員”運過來。
基本上,大順要搞得移民政策,這里主要是指面向北美西海岸、澳洲這些方向的移民,除了那些退伍士兵分的土地外,基本上就是照著這個思路來的。
金礦,只是讓資本愿意去;而去的勞動力的目的,恰恰是為了賺錢之后買一塊地。這是兩千年自耕農思維對土地的渴求,非常完美地符合大順的國情。
阿拉巴契亞山以東的問題,是既不缺資本、也不缺商人、也不缺市場,缺的就是被生活所迫而自愿出賣其自身勞動力的人。
所以,即便有資本、有生產資料,可是沒有工資勞動力,那就很難發展起來資本主義的生產模式。
大順現在要把阿拉巴契亞山一截,禁止西進,這正是推動了北美東海岸的資本主義發展。
西部邊界問題,算得上是北美十三州的一個最大的問題。
這個問題,影響極大。
不只是導致后來美國分離出去后,即便資本主義發展了,依舊保留了濃厚的封建和小資產者殘余,尤其是文化層面;更是直接催生了聯邦黨和共和黨的激烈對抗,以及后續的一系列變了名字的兩黨黨爭的傳統因素。
漢密爾頓和杰斐遜之爭的關鍵物質基礎,就是西部、西進。或者說,西部的土地。
從建國之初,漢密爾頓就拿出了制造業發展規劃,告訴杰斐遜,你們那一套基于自耕農、小生產者、熟人社會、鄉約村社的那套東西,早晚要完。不搞制造業,等死吧。
杰斐遜則認為,憑什么會完西部還有廣闊的土地,每個人都可以做自耕農、小生產者。這種鄉約村社、熟人社會的模式,可以全面復制。
漢密爾頓認為,沒有制造業,遲早要完。鄉約村社、熟人社會、法官就是新教教皇、小生產者自耕農互助社區等等,肯定是要瓦解的,不提前就把這些東西改了,未雨綢繆,早晚要出事。要著眼未來搞社會實驗,而不是盯著過去,不然修修補補縫合在一起的東西,將來肯定會出問題。
而杰斐遜則認為,有了制造業,才是要完。制造業發展起來,就這體制,那將來肯定要魔幻成大資本居于幕后的貴族寡頭制。所以為了避免這種魔幻,我們就別進步了,重農輕商抑工,大家都去當農民,不就可以避免了嗎
而著名的“威士忌叛亂”,更是把漢密爾頓的發展資本主義的理念,展示出來對大型工場輕稅、對小資產者作坊加稅,要讓大工場把這些小資產者都擠死。讓小生產者破產,為新時代做準備。
最終導致了叛亂。而叛亂的主力,就是這些“蘇格蘭愛爾蘭邊疆人”,也就是現在大順和約翰賓談論的越境問題的主力。
漢密爾頓的手段效果很明顯,小作坊破產、西部的農作物價格暴跌因為主要用來釀威士忌,從而使得東部的釀酒制造業工廠迅速發展、而西部的土地因為糧價暴跌快速被大農場兼并,破產者不得不去做工。
現在,大順和約翰賓談的,依舊還是類似的問題。
即西部土地問題。
人,也還是那群人。
至于怎么辦歷史上,漢密爾頓已經給出了辦法組織軍隊,15000士兵壓過去,鎮壓。
現在,陳青海和約翰賓談的事,就是這么回事法律是要暴力機關執行的,現在你們得拿出點東西,軍隊也好、民兵也罷,你得能做到約束那些人不要越界、越界之后要有懲罰。
否則,這事沒完,到時候非要打起來不可。大順和法國是鐵了心保阿拉巴契亞山做邊界。
當然,也不能只靠罰。
所以,還是你約翰賓這邊退一步,降一下地價,讓他們回來。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