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合作社”里的資本、地產,是歸在這個合作社籍貫內的人。而大量的勞動,實際上并不是依靠合作社內部的勞動力完成,而是依靠大量的一無所有的、赤貧的、從山東遷徙到這里來的工資勞動者。
正如恩格斯所言土豆燒酒業之于普魯士,便如同鐵和紡織業之于英格蘭。依靠燒酒業,一方面形成了中等地主階級,他們的小兒子們成為選拔軍官和官僚的主要材料,也就是容克們壽命的又一種延長;另一方面形成了比較迅速增長的半農奴階級,由他們來補充軍隊中大量“基干團隊”
在新益州,土豆燒酒業,也擁有了類似于在后來普魯士的地位。雖然容克產生的基礎,是長子繼承制,大順一直以來民間都是均分繼承法。但因為這里的土地廣闊,但又收為國有、且購買土地擁有限制一般平民階層必須要分家按男丁來授田買地,故而在繼承法問題上,頗有向一子繼承的方向上滑動的趨勢。
當然,朝廷也在有意無意地推動這種發展,其目的就是制造一批特殊的地主階級,作為在這里實行統治的基礎可能會授予一些人額外的土地,這些人可能是軍功貴族、可能是功勛老兵、甚至也可能是如王龍兄弟這般來的比較早的一批人。
因為這里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租佃制的,或者說租佃制是無法推行的。
所以,土豆燒酒業,成為了大順在這邊搞出來一群類似容克的奇葩玩意的經濟基礎。
印第安人酗酒,但他們既不可能擁有足夠的剩余農作物、也缺乏釀酒的技術。
法國人需要酒,因為法國的白蘭地價格太高了,而因為保護主義政策,法國又無法生產唯一能和土豆燒酒抗衡的甘蔗糖蜜廢料酒。
毛皮交易、人參貿易,這都需要酒類。
十三州邊遠地區的“愛爾蘭羊倌”們用谷物釀造的威士忌,被大順這邊用土豆釀造的燒酒和順流而下的運輸便利,沒等到歷史上漢密爾頓的消滅小資產者的政策出臺,就先被大順的土豆燒酒搞死了。畢竟,糧食酒的成本,終究比土豆酒高許多。
毛皮、人參、以及歐洲風尚的海貍皮帽子流行潮,使得酒類、尤其是便宜的大順在新益州釀造的土豆燒酒,成為了法國毛皮販子的最佳交易品。
正如老恩評價道燒酒區同時也是普魯士君主制的核心釀酒業是以現代普魯士的真正物質基礎的姿態出現的。沒有釀酒業,普魯士的容克們就會滅亡容克地主會被分散,成為獨立的農民等級、自耕農
這樣的道理,在大順的新益州郡,也是成立的。
沒有燒酒業,那么大順在新益州只會有分散的自耕農。而分散的自耕農、尤其是遠離本土、但卻又要承擔稅賦的自耕農,是分離傾向最嚴重的一群人。
大順在新益州的“保守派”核心,也是大順逆練之后的“正統近視殖民學說”的核心,就是依靠燒酒業搞出來的這種變種容克以燒酒參與世界貿易的、需要大順的艦隊和本土軍力保護的、一群被大順扶植的地主轉型的工業資本。
以王龍兄弟為例,他們作為第一批開拓者,朝廷給他們的待遇,就是使得他們早期的那六百多人,以20戶一組,分配了大量的無法交易的土地。
早期通過組建合作社的方式,20戶一組進行農業生產和釀酒手工業。通過朝廷扶植的方式,為他們資本和技術支持,以土豆燒酒和廣闊的北美毛皮貿易急需的酒類市場為依托,迅速完成了資本主義農業生產的轉型。
他們成為了大順正統近世殖民法,在大石頭山以東平原地區實行的支柱。
由他們生產燒酒,雇傭移民種土豆、做工,由大順源源不斷的廉價工資勞動者。
至于說,這筆錢到底是誰出的
細論起來,其實是很有趣的。
給他們打工的人,領到的是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