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之后的展開,實則就是在為之前幾十年的變革辯護,是為了證明發展工商業是正確的,層層論證,不去談重商主義還是自由貿易,而是要證明發展工商業是正確的、延續改革的路線發展生產增加生產是正確的。
大順還沒到需要討論自由貿易還是重商主義的階段。甚至說,重商主義,還沒有到開始束縛大順生產力發展的階段,反倒是依靠對外貿易,極大地促進了大順的生產力發展。
正如老馬所諷刺的進一步發展了的政治經濟學,讓資本家成為僅僅為了工人級階的利益的高尚的資本家一樣。
政治經濟學,本來就是為階級的利益辯護的。
馬爾薩斯的政治經濟學,證明了“只消費不生產的食利階層,是多么的重要,是社會穩定的基礎,沒有他們就會崩潰”。
魁奈的政治經濟學,證明了“農業是多么的重要,是唯一的價值來源,工商稅都是無意義的,直接取締工商稅只收工業稅,讓科爾貝爾滾蛋,讓工商業自由而不受任何限制的發展是多么的重要”。
而大順這邊此時的這一套東西,也是類似,證明了“新興階層是多么的重要、改革是多么的正確、江山社稷需要產業不斷發展才能穩固”。
但實際上,劉玉又對后續的改革不報任何的期望。
因為他自覺能改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還能改的都是小問題,而大問題根本改不動。
并且認為不折騰還能多撐幾年,真要是折騰的話,肯定要折騰出來大事,基本大順就要炸。
當然,不折騰的話,那么大變革也就無法到來,或者說不會出現巨大的混亂,使得那些大的東西能徹底改動。
只要大順先亂了,崩了,改的天怒人怨、改的舊階層離心離德新階層心有不滿,靠著這些年積攢下的遺產,才能浴火重生,革除那些根深蒂固的封建套路。
不亂的話,起義都不好起,造反都不好造。為王前驅,那也得有那條件,就現在的情況,兵精糧足,國庫充裕,內政安穩,朝堂不亂,想為王前驅那也極難。
所以此時所立之言,一部分是為新興階層和工商業發展辯護。
另一部分,還是希望借助大順開國之初的制衡體系,將與科舉制制衡的那批人,給他們立下“經”。
以前,大順的制衡體系是存在的。
但,制衡科舉士紳的那批人,有力而無經。
甚至于,兩撥互相制衡的人,用的是同一種經。
這很正常。用同一種經的人,依舊可以互相對抗。
正如前些年,日本大儒的弟子詢問大儒一樣如果孔孟復生,孔子為主將、孟軻副之,來攻日本,我等儒生將如何日本大儒回答的就非常明確哪怕孔孟復生,也干。
所以,連寫經的“圣人“,都可以因為政治因素而被“反對”,何況大順內部同用一種經的軍功貴族和科舉大夫的相互制衡呢
現在,劉玉在嘗試依靠大順的制衡體系,為這些人準備經書。
一種完全有別于過去的經書,以及義利、標尺、評價體系等。
目的,就是為了將來有朝一日,這群人繼續改革,把大順折騰炸了。
不折騰,還能多活幾年。折騰,炸的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