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棉花。
歷史上,江漢平原的棉種改良,經歷了多久一直到北洋時代,官員都無奈感慨“欲改良棉種,唯有靠大災之后,赤地千里,征收土地方可”。
而松蘇地區,外有爪哇棉和印度棉,北有鹽改和漕運改革前后劉鈺前前后后屠殺鎮壓了七萬鹽工鹽戶起義后的兩淮草蕩圈地。
湖北怎么比
論市場規模。
歷史上,江漢平原的棉紡織業,一靠本省市場,二靠四川市場,再多的也就擠不出來了。
而松蘇地區,遼南那邊試種棉花,直接被劉鈺掃了個干凈,徹底廢掉了遼地自己種棉的可能;南洋一戰,直接接管了荷蘭東印度公司依托印度蘇拉特棉紡織業塑造的南洋棉布市場;一戰之后,更是讓大順的棉布成為了西非的“哀傷之布”,成為了西非奴隸貿易的藍色眼淚。
正如拿三的甜菜疙瘩問題里,用法國本土甜菜和法國殖民地的甘蔗舉得那個例子這幾乎可以視作,大順松蘇棉紡織業和湖北棉紡織業的一種翻版。
如果自由貿易的信徒敢在法國實施他們的有害理論,法國將至少有200萬工作者失業
拿三的理論,絕對是有問題的。
但現實就是,那些沉默的大多數,那被自由貿易所侵害的200萬失業者,選他當了皇帝。
亦正如歷史上五口通商,貿易中心從兩廣轉移到上海后,西江航運的船夫、五嶺腳夫、兩粵手工業者,選出來了洪秀全、楊秀清、薛朝貴。也讓被上海寧波福州取代的廣東成為日后延綿不斷的起義策源地。
所以,自由貿易問題,在大順,是個不可不談的問題。
是大是大非,是路線之爭,更是手腕檢驗要么,解決掉他們;要么,安撫或者緩和他們。
甚至于,哪怕對于可能的野心家而言,不理解這個問題,也就無法成事國內市場,是世界市場的子集。而國外市場的自由貿易,并不代表世界的自由貿易格局已經形成,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口并未參與的世界貿易,是不配叫世界貿易的。
大順的體量是如此之大,此時工農業生產總值幾乎相當于其余之和。
大順的人口是如此之多,此時的人口就是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
那么,大順此時發展工商業指的是先發地區之外的發展的思路,能也只能是,搞出來一個個“省級中心”,吃周邊、吃本省。
而這,恰恰又是和自由貿易相悖的。
理論上。
真正的“自由”貿易,是松蘇地區,依靠殖民地的棉花等原材料、依靠東北南洋的糧食、依靠海運成本、依靠人口數量、依靠金銀發鈔權,500萬人足以完成蒸汽機時代的工業化,以500萬工業貴族,讓3億小農破產、農村徹底衰敗、農村手工業全面瓦解、土地急速兼并。
效大英在印度故事。
極端點,逼出來鄉村劣紳化、小地主破產、經營手工業的地主富農之子信共、大地主大資本家嫡子焚燒自家地契而求“盡拔己毛、令出巨子;赴湯蹈火、以利天下”的局面。
還是那句話。
帝國主義的傾銷,兩重問題。
小農破產、小農經濟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