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杜爾哥在這個時候,出臺了自由貿易政策,并且膽肥到上來就敢拿糧食搞自由貿易。
于是,整個法國,全都懵了。
封建,是有封建道德的,是有一整套體系的。
資本主義,是有資本主義的道德的。
封建道德下,這個地區的糧食不夠吃,是不準運走的。
而資本主義道德下,或者自由貿易的道德下,市場的自由使投機者可以自由地向那些將以更多價格出售糧食的國家出口糧食,即使這意味著該國沒有足夠的糧食。
國際市場的自由貿易美德,取代了舊國家的道德義務
在舊制度時期,谷物是農民飲食的基礎,糧食
安全是國王與其人民之間關系的核心。因此,國王及其政府有責任規范糧食貿易,確保國家和地方的供需平衡。
法國之前,有一整套復雜的、具備管控的、強制的,面包商法令細則。用來維系基本的面包價格。
然而,十八世紀見證了自由的思想的發展,特別是將國家的經濟角色掌握在市場手中的愿望。重農主義者在取消價格管制和取消貿易特權方面的理論希望是激活競爭,降低谷物價格并改善其分配。
但是,這種轉換如此之快,使得很多人不適應。
不是說,自由貿易不好、資本主義不好。
而是說,封建社會上千年、幾百年,以史為鑒,一點點把各種遇到的問題給修補了。
可以說,頭疼醫頭腳疼醫腳。
但是,上千年、數百年的修修補補,最起碼在面包價格問題上,是有一整套應對方式的。雖然不怎么強,甚至治標不治本,但是最起碼有這個玩意兒。
而杜爾哥搞這種改革,對可能發生的事,毫無經驗,完全沒法“以史為鑒”,更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修修補補、使之完善運行。
歷史,是階級的斗爭的歷史。
封建社會的斗爭,造就了封建社會的一系列法度、政策,緩和矛盾。
新時代的斗爭,也自然會造就新時代的一系列法度、政策,緩和矛盾。
歷史,本來就是在斗爭中發展的。
不是說,念了個經,一下子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有問題,斗爭。
能解決,證明還沒到死的時候。
有問題,斗爭。
解決不了,舊框架解決不了,那也證明舊時代完犢子了。
但是,新時代,并不是說,一個政策一點,刷的一下,舊的問題都解決了、什么都好了。
不是的。
而是會出現新的問題、新的矛盾。
于是,面對改革,尤其是糧食可以自由售賣、跨省交易不再受限制后。
饑荒陰謀也就應運而生什么他媽的改革。社會各階層,包括窮人、警察和政府成員,都認為,對谷物和面粉的新貿易自由法,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滿足利益集團的議程,希望賺更多的錢。
這本身,也是一種斗爭。只不過,處在新舊時代之交,很多人把問題理解成為了簡單的、方便理解的、畫出來好人壞人的“陰謀論”而已。
不了解這一點,也就不會明白,為什么93年風暴來臨的時候,對于“打擊投機商、限定最高價格”這件事,激進派如此的熱衷,如此的激進,甚至被稱作“瘋人派”。因為,他們真的被投機商、囤貨居奇的商人,禍害過。
不經人苦,莫勸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