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那就得打破內部鈔關子口,然而這會炸、也可能大順根本不敢。所以,上限被鎖死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口無法在大順統治下完成工業化,這就注定了上限不會太高,因為那可是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
也即是說,不斷加強集權的大順王朝,成為了更加極致的國家機器的阻礙。
舊系統因為底層構建,不可能升級為新系統。
必須要先卸載了舊系統。
已有的鐵路、工廠、土地、技術、鋼鐵廠、紡織廠等,則類似于非系統盤的文件。
換了系統,并不影響這些文件繼承存在。
而要達成這個目標,這個新的系統,絕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圍繞著鈔關子口問題在這爭論這種只具備理論意義的事,而是要找到現在真正的矛盾、癥結所在。
其一要理解劉玉當初和支持均田甚至認為均田乃天下第一仁政的顏李學派之間的分歧。
均田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均田應該作為一種政治工具,用于建立基層統治,從而高效地組織起社會力量。
其二要堅信工業是未來的解決之道,更遠的水平不必提,就和現在比,最起碼要達成這個時代漢密爾頓的認識時代變了,制造業是立國之本,杰斐遜那一套重農輕商的自耕農道德之國走不通。
其三子口、鈔關、關稅等等,這些最終的完全廢除,應該是全面改造世界的終點,而不是作為改造世界的。
這邊兩三億人還在人均三畝地、全靠手工業活著的時候,就進步到直接取消鈔關子口關稅等等。
或者本國工業剛起步,就要取消關稅保護,為了正義和進步,不惜毀滅本國的工業。寧可割地又賠款、寧可無數人失業,也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種進步,和法國重農學派一樣,是自然秩序幼稚病。而自然秩序,又是理想化的資本主義社會,所以也即資的幼稚病。
至少現在可以確信,取消鈔關子口和資本的種種限制
作為一種經濟措施,這不會帶來什么好處。這會激起一種忿怒,這種忿怒一定會遇到幾乎不能遏止的反抗,而這種反抗必然會導致反動
其四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不要直上直下,必要的時候往前走兩步、退一步。
比如工商業急速發展,這是走了兩步。走完這兩步,似乎第三步應該繼續往前走,直接取消內部鈔關子口和各種限制,因為這是進步的。然而這時候不但不應該往前走,反倒應該稍微退一步。
其五領導的階級,一定要代表現在和未來。而不是把均田、甚至退回井田,作為最終的目標。也即,至少在階級的意識上,不能是小農的、小資產者的。
但是,其又必須要意識到,大順是個小農國家,想要做成事,不可不考慮小農。否則,是成不了事的。
其六要把集中社會資源的目標,定在收租地主身上。把這些每年實際上是大順財政總收入數倍的地租,作為大東進運動的社會資源。
于此時,于此刻,這種目標倒也并不過分。
甚至可以說,這只是個工業資本主義的資產階級革命而已目標旨在消除內部可能的反動反抗,和擴大世界市場。
從歷史的角度,大順本身是具備發展工業資本主義的一些優勢的。
這些優勢,是一種可能大順自己都沒有理論地、系統性認識的一些傳統。
比如說,從殖民地政策來看。
歷史上,1813年,可以視作各個殖民帝國,從商業資本主義的殖民觀,到工業資本主義殖民觀轉變的標志性年份。
什么叫商業資本主義的殖民觀
舉個例子。
爪哇。
荷蘭早期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