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也就造成了大順現在非常難走的局面。
比如說,這種非常難走的局面下,就隨便找一個點,來說為什么難走。
例如后世,上朔到1840年鴉片戰爭開始,百年間,多少仁人志士、多少英雄豪杰,為理想而奮斗、犧牲,終于重現光明
千萬人得有吧
那從1840年開始算起,這千萬英雄里,都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去戰斗的
反滿、恢復漢土、滅殺閻羅妖
這個,在大順直接拋掉,一個陜西皇帝,這個理由實在沒法用。
反洋夷侵略
這個,在大順,要反洋夷,得跑泰晤士河口去反了。
為中華之崛起
這個,大順現在雖然是個縫合怪,但謂之馬上到來的19世紀的壓路機、世界第一列強,這個還當得起吧
為華人的生存空間
這個,更沒法用了。之前就說過了,現在的問題是,就算大順現在立刻死了,天下大亂五十年,環太平洋區域,從澳洲到北美,華人已經完全占據絕對的人口優勢了。但華人有優勢,和西南山區、西北干旱區、普遍人地矛盾爆發區、華北生態崩潰區的那兩億多百姓,基本沒有啥關系此時世界的五分之二的人口,如果全面工業化、全面富庶,和全世界一起富庶、全世界普遍工業化,那也沒啥區別了。
所以,其實最后也就剩下了一個選項,為全人類的解放而斗爭。
當然,科社出現之前,會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反動社、空想社、宗教社、小資社等等。
在加上傳統因素,不免在科學的理論出現之前,在大順也就只剩下純粹的“天下大同”這個選項了。
問題在于,天下大同,怎么走到
之前,儒學一脈,爭的是由內而外、還是由外而內。
然而,社會意識落后于社會存在。
這套東西再怎么爭,它產生的社會基礎,也就是小農手工業時代。
如今,時代變了,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套東西其實走不通,尤其是伴隨著考據學的發展,很多人都認為,周禮、周官之類的書,多半是一些人為鼓吹王莽改制而寫的呃,“”設定。
和顏元、李塨等人悶在家里,倆人憋出來的一整套“官制”、“土地法”、“學校制度”、“稅收政策”、“軍制”等,差毬不多的玩意兒。
而現在,大順這邊唯一能撐得起來這個“對未來世界的美好設想”的,其實也就剩下劉玉的那一套東西了。
然而,問題在于,新學派當年為了防止被滅殺,只教“術”而不學“道”,大部分“道”的內容,都是潛移默化和只言片語的。
這也是社會條件所造成的某種必然。
就好比說。
法革,那是一群思想家在上、平民在下,而許多律師等中層,作為思想家和平民之間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