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想想那些旱鴨子前些日子暈船上吐下瀉的模樣,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哎,吳兄,聽說沒有,劉大人說過幾天又要考核。這一次是要分馬、步、炮、工各班了。還要要選出一個‘參謀班’,據說只要二十個人。這參謀,你說是干啥的?”
吳芳瑞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但之前上課的時候,不是提過一嘴?說是日后要制定行軍路線、預選戰場、行軍扎營、開戰前制定各種方案以備選擇?”
“那這不是和主將的職責重復了?”
問話的人也想到前些日子劉鈺提起的話頭,頗為不解。參謀干這個,那主將干什么?
“不知道啊。聽那意思,好像新軍的參謀部要制定計劃,而主將只是拍板選擇。所以這叫有制之軍,無能之將亦可勝任?你我還小,劉大人自然不同,但若是換個老勛貴當主將,參謀部只能制定策略,但是控制不了軍隊。可能劉大人是這么考慮的?”
問的那人琢磨了一陣,也沒想明白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就道:“不管怎么樣,都得好好考。也不知道會考什么,就挑二十個人的話,也難說誰能選上。”
吳芳瑞又仔細琢磨了一下,說道:“要我說,這參謀班要學的,可能和普通班要學的不一樣。可能參謀班是要學策略,而普通的學員只要學隊列、劈砍、轉彎、陣型?參謀班為將,普通班為哨總、守旅?”
幾個人討論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眼看著時間快到了,也只好散了去。
回到營房拿出棍子,又要開始每天例行的訓練。
列陣完畢,吳芳瑞被點了名出來,劉鈺沒騎他的那匹白馬,而是選了一匹棕紅色的戰馬,沖著吳芳瑞喊道:“舉起棍子,戳馬的眼睛、嘴!”
“是!”
大聲喊了一句,就看到劉鈺騎著馬往后退了退,然后忽然加了一點小速度朝著他沖了過來。
馬的速度并不快,十幾步的距離使得馬匹根本提不起速度。
然而即便如此,等到馬沖到吳芳瑞身邊的時候,馬匹雄壯的胸脯和高度,還是讓他忘了劉鈺說的命令,而是下意識地朝著旁邊一閃身。
這一閃身,劉鈺的鞭子幾乎是同時落了下來,抽在了他的肩膀上。
“重復我剛才的命令!”
“是!舉起棍子,戳馬的眼睛、嘴!”
“那你躲什么?膽子這么小,還相當軍官?重來!”
“是!”
百余名學員列隊站著,吳芳瑞深吸一口氣,舉著棍子重新站好。
肩膀上被抽的那一鞭子還好,可那一句當著百余人面的“膽子小”,真是讓他怒火中燒。
眼看著劉鈺的馬又一次慢跑過來,強忍著馬匹強壯的胸脯帶來的威壓,大叫一聲,朝著馬的眼睛戳了過去。
這一戳,原本慢跑的馬停了下來,在地上踢踏著蹄子,不愿意再往前走了。人沒躲,馬卻躲開了。
劉鈺縱著馬又退回了幾步,這一次吳芳瑞的膽子也大了許多,站的更直,刺的更準,這一次戰馬先慫了,跑到他跟前的時候就想停住,最終也是繞到了旁邊,擦了過去。
如此幾次后,劉鈺停下了馬。
“既然一匹強健的戰馬都不能撞倒手里只握有一根棍子的步兵,那么,在吼聲震天的戰場上,面對裝備有帶刺刀滑膛槍的步兵,騎兵更不可能正面取勝。”
“你們日后作為軍官,就要用這種方法,給你們的士兵講清楚。又要用這種方法,讓他們下意識躲開的想法消失。”
“到時候,我會隨機抽查。現在,兩人一組,開始進行這樣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