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恢復了鷹狩傳統,當派遣一些人跟隨此人學習,整理成冊,以傳后人。
既然是對史世用很滿意,細井安明也兌現了當初的承諾,加上之前給的,一共發給了劉鈺三張享保十五年的貿易許可證。
兩張是從25張唐船許可證中分出來的,另一張則是一張臨時許可證,允許明年貿易的時候臨時入港。
【爾等唐船通商本國者,歷有年所,絡繹不絕。但其來人混雜無稽,以致奸商故違禁例。今特限定各港船額。本年來販船只內,該某港門幾艘,每船所帶貨物,定估價約若干,爾以通生理。所逾條款,取其船主某親供甘結在案,今合行給照,即與信牌一張,以為憑據。】
【進港之日,驗明牌票,繳訖即收船只入港。其無憑據者,即可遣回。爾等唐商務必愈加謹飭,倘有違犯條例者,再不給牌照。按例追究,決不輕貸。各宜謹慎……】
【享保十四年十一月二十日給。】
一共拿到了三張貿易許可證,劉鈺還是比較滿意的,細井安明在宴會后,又私下里請劉鈺細談。
這一次沒有外面的翻譯,而是幕府那邊派來的專門的唐語通事。
“劉船主,兩匹戰馬太少。如有可能,請于下次再攜帶一批戰馬,這個可以頒發特別的貿易信牌,按照一匹馬60兩銀子的價格,或者同等價格的銅折價也可以。”
“此外,還有一些其余貨物。若您能夠攜帶來,不但全部收取,而且還可以獲得更多的貿易信牌。”
說完,把一張名目遞到了劉鈺手中。
成套的《大順會典》、武德宮兵法教材、水牛角、角弓匠人、漢醫、藥方、戰馬、馬醫、兵法、官員考勤標準、谷物畝產、士兵薪水、水師編制、水師戰艦情報……
劉鈺只是掃了一眼,便“大驚失色”,起身道:“如此下去,這貿易不做也罷。汝等豈不知細水長流的道理?若再有壬辰年侵朝鮮之事,這生意如何還能做下去?況且到時候我等身家性命,家里百千口人,必要遭戮!罷罷罷!這貿易信牌還給你們,這貿易不做也罷。”
細井安明一見劉鈺這樣的態度,更是確信劉鈺背后的人是官面人物。若是換了那些海商,見到這張表單,最多也就是會愁眉苦臉地表示很難得到,會想辦法,難免恨自己本事不足。
而此人見了之后大驚失色,還提及壬辰年侵朝之事,顯然這是個知道輕重深淺的。
換言之,這個人可以得到紙上所列之物,所以才大驚失色,若是根本弄不到,又何必如此在意?
細井安明有了判斷,趕忙出言安撫。
“先生不必驚慌,非是汝想的那樣。”
劉鈺搖頭道:“這馬、弓馬武人,都是將軍鷹狩所用。這也沒什么。可這些……”
“先生安坐,我國自閉關以來,消息不通。之所以打聽中國制度,不過是想要仿造學習而已。難道不學中國,卻要去學西洋夷狄嗎?我國并無再征朝之意,只是兩國不通久已,仰慕天朝典章,所以才請先生捎帶這些東西。”
聽到這,劉鈺似乎臉色稍安,點頭道:“若這么說,似乎也有道理。只是此事萬不可再如這般到處示人,萬一走漏了,難免會以為貴國又有興兵之意。屆時天朝朝廷禁絕東洋貿易,如之奈何?若只是因為仰慕天朝典章,欲要學習,這倒不是不可以做。但此事就不可再與其余商人提及了。人多口雜,屆時又恐有人借機生事。只消交予我,若能辦可辦的,我自會辦。若不能辦不可辦的,我若辦不到,但凡來此的商人也斷無一人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