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更多的銀子,就能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張瑾知道劉鈺對陸軍不是很在意,自然明白他說的更有用的地方在哪。
“事雖是這么個事,但守常老弟如今是青州軍支柱。只怕他們忽然翻臉,大將陷入陣中。”
劉鈺早已權衡過。
“兄且放心。青州軍的支柱,不是我,而是完整的軍官團。”
“準部要是有心,早開戰了。如今他避戰,那是因為他知道打不過我。阿爾泰山以北一戰,他們的膽子都打沒了。難不成他要等著西路大軍來了這里匯合之后一起打?”
“他既不肯打,無非是想保留一些實力,以求談判的時候能多要一些東西。或者是想要讓我做個見證,免得陛下反悔,或是誘殺。”
“此事我還是要去一趟的。青州軍在這里守好,當無危險。他既是讓我就帶二百人,若是不去,倒顯得咱們中原沒有好漢。”
張瑾心中佩服,也不再說什么。
交代了軍營中的事,想著以防萬一,便從府兵中挑選了一些翰朵里折沖府的老熟人跟著。
驕勞布圖再三叮囑,這些士兵笑道:“怕個什么?當年咱們這些人便敢圍攻羅剎的城堡,別的不夠,這膽子還是有那么三兩斤的。舒大人放心,我們定護得劉大人安全。便是拼了命,也不會讓劉大人少半根汗毛。”
選了最好的一些燧發槍,幾個壯漢把一些手雷掛在了身上,跨上戰馬,跟在劉鈺后面出了大營。
準部的使者在前面引路,心里也是暗暗敬佩,贊道:“中原原來也有勇士。”
劉鈺不屑道:“中原的人,若是吃飽了,人人都是好漢。倒是你們的大汗,卻不是好漢,都不敢來我軍中大營。他既無膽,我便去就是。無非是上蒼有好生之德,不愿再多死一些人罷了。你是個聰明的,我也不妨告訴你,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準部必被滅族。”
撂下了一句狠話,使者不敢回答,心里已然信了八成。他經歷過阿爾泰山北麓之戰,那一戰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自己跟著小策凌敦多布沖陣,結果那些漢軍僅僅靠步兵就把準部最精銳的騎兵擊潰。從那一刻開始,這個曾經的勇士就恐懼中原的軍隊。
現在看來,中原的人連勇氣都不缺,他實在不知道準部還有什么可以與之抗衡的依仗。
慢慢抵達準部大營,準部的騎兵尾隨在兩側,一個個惡狠狠地盯著劉鈺。
護衛的騎兵如臨大敵,劉鈺卻視而不見,一路走進大營,一群準部的貴族都在那里等著,擺出一副恐嚇的態勢。
劉鈺在馬上,叫身邊的翻譯吆喝道:“如果有膽子,就去戰場上打一場。在這里擺出這種態勢,是沒用的。”
他也不避讓,一直走動了大營中間的一處帳篷旁,就像是回家一樣,從馬上跳下來。
身邊的衛兵迅速接過了韁繩,劉鈺問道:“你們的大汗呢?是他邀請我來的,難道不該是他來迎接我嗎?你們真的沒有膽子,我也一樣邀請了你們,可你們卻不敢去我的大營。如今我來了,你們的大汗來見我的膽子都沒有嗎?”
如此放肆說著的同時,身邊的衛兵手持著點燃的火繩,悄悄把手伸向了鞍子里的手雷上,生怕這些準部的人忽然翻臉。
劉鈺又嘲諷了幾句,大帳終于打開,傳來了一個聲音。
“蒙古人都是用美酒和羊肉來招待尊貴的客人。劉將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