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一遍,不要給我省錢,我只要東西。要真是能五年之內弄出來,別說一年五千兩,就是翻個三五倍,我也覺得值。”
工匠們有些不太懂了,這東西看起來似乎就是個用來鉆大炮炮筒的,五萬兩的賞格,再加上每年的支出,就為了能讓大炮好用一些,就要花這么多錢?
雖然不懂,這些人卻也沒再多問,一番表示之后,劉鈺派來了幾個識字會算賬記數的,把他們分到了一個組,就在劉公島專門騰出來了幾處院落。
后續的工匠們也一一單獨會見,成立了不同的攻關小組。
軋棉機、馬拉收割機、卡尺、梳棉機、銑床、車床等一系列的機械器材小組紛紛成立,一共開出了將近二十萬兩的賞格。有一些簡單的,可能兩三年就要兌現的,便少一些;而一些難的,可能需要五年甚至十年的,賞格便高一些。
一整套計劃要攻關的,除了蒸汽機的前置技術外,基本就是朝著兩條線走。
一條是暫時不動國內的棉紡織業前提下的梳棉、軋棉等技術,目標是將來奪取了印度之后作為產棉基地,在不觸動國內小農和小生產者格局的前提下,把原材料做好。
另一條就是大型農場的畜力機械,為將來開墾東北、澳洲等地打好基礎。
至于冶煉、初級酸堿等這些工業,劉鈺的打算是等第一批另起爐灶學過化學基礎的人學成之后再去搞。
工匠的經驗配上學生的理論,至少可以找準攻關的方向,所謂的事半功倍。
處理完這些事,成立了一個個攻關小組后,劉鈺又忙著把有實無名的海軍部的架子先搭建了起來。
雖說皇帝很信任,但辦事的時候就不能仗著信任隨便來。
軍艦的艦長就那么幾個人選,他是可以推薦的。
但是諸如掌管軍餉的、管理木材的、審核采購的……這些部門的人,他還是要把需求寫出來,上交京城,走天佑殿,或者文諭院,這些官不需要專業素養,他們手底下的吏有就足夠了。
反正是在這些崗位的人,是官,他是沒資格任命的。哪怕皇帝說的推心置腹,他也不沾手,也不推薦,就讓京城去選擇。
靖海宮官學考試的事,他也推了。他只負責教學,不再負責招生和考試,這種選拔人才的事肯定還是要交到皇帝手里的。
但只要考試的內容沿著他建議的路子走,多考實學,其實將來這些人還是他能控制的門生居多。
錢一到位,各種計劃中要做的事情也都有條不紊地開始了。之前他早就有計劃,只是一直缺錢。
造艦、造炮,有人有木,現在也有錢了。
招兵,有錢有教官也有足夠的軍官,還有之前的訓練經驗。
實學,名正言順的鯨海節度使,文登州暫時歸在他的治下,白云航又欠了他個大人情,也知道他自己肯定不會在文登太久過不了多久就會升遷,才不會去管劉鈺要興辦實學、少學圣言的計劃。而且劉鈺此時作為他的上司,只要配合就好。
一直忙碌到十月份,日本貿易的船也都返回來了,又到了江浙入股的海商們分紅的時節。
白花花的銀子裝了船,之前讓康不怠準備的煙卷、火柴、玻璃等新型手工業品也裝了好些。趁著風向變化,劉鈺要去一趟松江,是該去見見那些和他合作了這么久的股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