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輕松。
以往規矩,每日都有一名通事、二十名紅帕秀才前來以供驅使。
諸如館務司、承應所、掌牲所、供應所、書簡司、評價司等琉球方便專門為了招待天使而設立的諸多部門的勞役,劉鈺把這個也給免了。
理由和當年去朝鮮冊封的那些人弄錢的理由一樣:人就免了,所有人折算成一天一百兩銀子,錢給我就行,我用自己的人,也省了你們麻煩。
這理由很說得過去,武將愛財幾乎是一種潛意識里認可的真理,琉球人也沒有起疑。
除了每日來送米送菜的,剩下的人都撤了,只是每天在送米的時候,給劉鈺帶來一百兩銀子。
至于如何搞儀仗、代表皇帝的扎彩帶擺香爐的龍亭,那自然是副使趙百泉的活。
等了數日,琉球那邊終于傳來了消息,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在五月二十五這個吉日接圣旨,具體時間何時算作吉時也都有定制,不會錯半分。
軍官們都被召集起來,拿出懷表對了對時間,開始聽劉鈺對明天的布置。
一百五十人會在這里列隊,以表演軍操的名義,等待琉球王帶領百官抵達后,看劉鈺的指示動手。
一百五十人在琉球百官進入天使館后,便立刻出發,攻取那霸港的兩座炮臺,控制炮臺后點火催煙,等待在海上的艦隊抵達那霸港。
屆時在船上留手的炮兵立刻登陸,推著大炮前往天使館。
剩余百人留作預備隊,以防出現什么意外情況。
下岸的水手們也都做好準備,但劉鈺盡量不會使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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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在船上還好,一旦上了岸,根本沒有什么紀律性,稍不注意就可能搞出來燒殺搶掠的事。
像是監獄一樣狹小的船艙,每日最大的希望就是餐后的那杯酒的生活,是精神病和嗜血狂躁的培養皿,劉鈺心里很清楚這個時代“優秀”的水手都是什么德行。
趙百泉又跑過來囑咐了一句,如果明天真的動手了,不要把槍口對準琉球王。琉球王是朝廷冊封的,其余官員不是,在朝廷剝奪了琉球王王位之前,終究是郡王。
次日黎明,天使館就已經忙碌起來。
門外,琉球王率眾官及金鼓、儀仗畢集天使館前,待時間一到,便請開門。
劉鈺親自打開門,士兵持槍配上刺刀,站成兩列,琉球王率領眾官跪地道:“請迎龍亭!”
龍亭就是一種象征,代表著皇帝,哪怕皇帝遠在萬里之外。
象征皇帝,自然不可能在門前或者院子里,必須要到中堂里,將龍亭抬到了中堂。
琉球王在前,其余人皆在其后。
兩名司香官,舉著香案慢慢來到龍亭前,添香,燃出煙塵。
劉鈺站在龍亭的左邊,趙百泉站在龍亭的右邊。
捧軸官站在東南角;展軸官站在西南角。待一切繁瑣的儀式就位,禮官用漢語喊道:“排班!”
排班話音剛落,眾人皆不做聲,猶如紫禁城中排班時候一樣,不敢有一丁點聲響。
隨后禮官用琉球語喊著節拍,琉球王等皆行五跪三叩首之禮,喊的抑揚頓挫,叩拜之禮不能早也不能晚,必須跟著禮官的節奏來。
劉鈺等的就是這個沉浸其中的機會,待禮官喊完,一眾人還沒等到禮畢之語的時候,劉鈺忽然用日語喊了一聲禮畢起身。
呼啦啦……一群人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包括琉球王尚敬也是如此。
可他站到一半的時候,立刻意識到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