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們也正好試一下威海北方工業商會新出產的一種開花彈,用射速更慢、彈道更曲的榴彈炮和臼炮打開缺口。
第二日一早,沉重的臼炮和輕便的榴彈炮就在陣地前展開,炮兵們試射了兩次實心彈,校正了一下距離,炮兵軍官們就開始了陣前例行的查表。
調整好了仰角,山上的也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山下的大順海軍陸戰隊在那慢悠悠地有條不紊。
試著沖過兩次,但被米尼彈和滑膛槍組成的線陣打了回去,他們手里的火繩槍又打不了那么遠,琉球一些家族的私兵用的還是大明的鳥銃,對射占不到半點便宜。
搬運炮彈的炮兵班組脫光了上衣,從后面將一枚又又一枚的開花榴彈或者臼炮炮彈搬到前面。
開花彈很危險,稍有不慎可能會殉爆,所以不能像是實心炮彈那樣直接堆積在大炮前。
要像海軍的那些火藥猴子一樣,從儲存彈藥的地方把炮彈和火藥一次次地運過來。
軍官查完了表,喊道:“引線,寸三。準備!”
炮手拿出切鋸,按照上面的尺寸,把開花彈前面的木制引信截斷。這種開花彈,說白了就是一種大爆竹。
一個空心的木頭,里面塞滿了壓實的黑火藥,黑火藥里面有硝酸鹽作為氧化劑,不需要氧氣也可能燃燒,壓實之后燃燒的很均勻。
空心鐵球里面裝著火藥,留出的孔插著空心木頭的引信,等引信燒到里面就會爆炸——和點捻子的爆竹一樣的道理。
野戰的時候,這東西最好在頭頂爆炸,效果才能最佳。這就需要炮兵軍官查表確定外面留多長的引信。
攻城的話,留的太長也不好:萬一有膽大的,提著還沒爆炸的榴彈扔出來,那也不是不可能,哪里都有勇士嘛。
和實心炮彈在外形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后面有一個木頭做的彈托。因為這時候都是滑膛炮,炮彈的口徑小于炮管口徑,炮彈和炮筒之間有空隙,說不準炮彈在里面就會亂轉,萬一把帶著引信的那一面轉到了里面,膛壓那么大,很可能一下子把引信吹壓到炮彈里,立刻爆炸,那可就熱鬧了:炮組一個也剩不下。
有了這個簡單的木頭彈托,就可以讓開花彈沒機會在炮筒里亂轉,至少在出膛之前,頭是頭、腚是腚,不用擔心炸膛。
劉鈺沒在炮兵陣地附近,雖然出事的幾率不大,可他也不想冒這個險。
他更不想讓琉球王靠近,萬一死在炸膛意外之下,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
琉球國已經一百三十年沒打過仗了,大順開關之后,也已經近百年沒有海盜了。
再看看大順這些人打仗的方式,琉球王和百官都有些陌生,不知所謂。
“中山王,這中城城在琉球可算堅固?”
劉鈺不懷好意地問了一句。
“回天使,中城城自前明正統年間就多次修繕。萬歷三十七年,倭人自北來攻,琉球兵少,中城城沒有守住。薩州倭人占據中城城,在番奉行亦駐此處。往年天使來冊封,薩州武士便會避于此處。加之此地地處險厄,分琉球以南北,故而薩州倭人多加修繕。在琉球,實第一雄城,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