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朝靖海侯做了什么?
督辦海運、出鎮文登、總領水師、剿滅倭寇……
劉鈺辦的事,幾乎和吳禎無甚區別,也是力主海運漕米、也是出鎮文登、也是總領海軍、也是征伐倭人、也是追擊至琉球。
既如此,效前朝故事,封劉鈺爵號為靖海,豈不再合適不過?
而且朝廷督辦的海軍官學,名字就是靖海宮,這豈不正對應上了?
甚至連死后的追封,都完全可以直接拿來用:海國公。
這若是許多年前,皇帝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覺得確實正合適,也不會去想吳禎最后的下場。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以前劉鈺可以說是個銳氣進取的少年,可現在呢?征倭之前,直接扔了兵權。說的冠冕堂皇,說是要履行當初“有制之軍”的承諾,皇帝信了一半,內心也嘀咕劉鈺居然也學會急流勇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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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倭到最后,幕府那邊寫了拙劣的信來離間。李淦自己都知道,幕府根本自己都不信這信會有用。
但這封信的惡心之處也正在在于此。信上始終再說鳥盡弓藏、說天子信賴若天子駕崩新皇即位呢?
這就出現了猜疑。
李淦會想,劉鈺會不會在意信上的說辭?劉鈺會不會以為我這個皇帝在意了信上的說辭?劉鈺會不會原本不在意但覺得我這個皇帝在意了所以不得不在意了?我說我不信,劉鈺是相信呢?還是其實并不相信?還是原本沒覺得是個事,但我這個皇帝特意說了一句不信之后,卻反倒開始在意了?
這話還沒法問,總不能李淦直接問劉鈺,你信不信上面說的東西?再說問了也沒用,劉鈺不管信不信,都會說不信,而且也會說不相信圣天子會信;但實際上到底自己信不信、到底以為天子信不信,那誰也不知道。
這時候再給劉鈺安個“靖海侯”的爵號,回家一翻書:哦,原來靖海侯是前朝胡黨余孽,最后除爵了?這是在暗示什么嗎?再說他爹翼國公還掛名監修前朝史……這還不如直接給他封個淮陰侯痛快呢。
看著大臣們擬定的奏折,思量一陣,提筆將靖海的靖字抹去,改成了鯨海的鯨。
“首功于鯨海永寧寺碑文事,非此事,豈能脫穎而出?鯨海是其福地,此其一也。”
“人口滋生,土地不加增,鯨海移民之策乃國策,劉鈺所諫,朕豈能忘?鯨海非止邊疆事,乃千秋利。”
“故改靖為鯨,不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