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大使說的很明白,瑞典支持俄國發生政變,但不支持政變的這么順利。
他還打算著俄國政變政變又政變,好好亂上一段時間呢。
結果劉鈺直接搞了個一條龍服務,政局很快就穩定下來。
前線又傳來消息,俄國人在維爾曼斯特蘭德取得大捷。現在冬天即將來臨,冬季不太可能進行大規模的戰爭,尤其是在芬蘭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
可是伊麗莎白女皇并沒有退兵的意思,看樣子是準備在明年繼續增兵,將戰爭進行到底。
法國人幫了這么大的忙,覺得自己面子很大,提出了一個調停方案,直接被俄國新的樞密院否了。
女皇表示自己要將國家大事交給樞密院處置,再說這場戰爭是瑞典挑起的,可不是俄國挑起的,哪能說停就停?
法國人說話,俄國人不給面子。瑞典大使希望劉鈺出面說一說,如今彼得堡誰不知道,是大順這邊主導了這場政變,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也雖然大順官方也一直表示那天的宴會純屬巧合,但沒人信。
瑞典大使本能地感覺到自己被坑了。
開戰之前,法國信誓旦旦,表示你只管干!只要干,我就給錢,給軍火。就算干不贏,我來調停。
法國是老調停家了,俄土戰爭開打到最后,也是法國人出面調停。
歐洲霸主的面子,各國還是要給幾分的。
這幾乎算是全無后顧之憂了,結果一開打,傻眼了。
法國嘴上支持的錢和軍火,都沒影。
大順這邊,倒是支持了瑞典的貿易,可是中瑞之間也沒有什么條約。
明知道大順和俄國的西北界約談判,是借了瑞典的力,可也不好拿這個說事:大順可沒說讓瑞典開戰,只是給了點支持,別說的好像大順不簽西北界約,瑞典就不開戰似的。
關鍵是萬萬沒想到,都覺得政治黑暗十幾年的俄國,戰斗力居然不斷提升,打的瑞典根本支撐不住。
劉鈺心道再政治混亂,安娜時代那也是利用德國“八旗”加強了集權,大清洗也只是波及貴族,這年月集權的就是能干的過不集權的,瑞典人這是腦子不清醒才琢磨著和俄國開戰。
但心里腹誹,可大順實打實撈到了好處,靠著瑞典開戰、和所謂中瑞法同盟的外交假象訛詐,割了鄂木河南岸大片的地區。
這時候再去嘲諷瑞典人,就有點不地道了,著實有點像是拔吊無情。
劉鈺這時候就裝了裝大尾巴狼。
“大使先生,一個優秀的、成熟的政治家,在開戰之前,需要考慮萬一戰敗怎么辦。”
“這不是說個人辭職、黨派下臺就能解決的。那只是個人和黨派的結局,而個人辭職和黨派下臺,并不能解決實質的問題。”
“我想知道,在開戰之初,瑞典是否考慮過失敗?”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瑞典大使問住了。
囁嚅片刻,低聲道:“凡爾賽宮表示他們會調停。但是……情況并不理想。您知道的,女皇政變之后,立刻任命了貝斯圖耶夫為副總理大臣。他是親英派,而且極端反法。他又是彼得時代的老人,自詡是繼承彼得意志的人,而彼得的夢想就是拿到對北歐的控制權。”
“任命貝斯圖耶夫為副總理大臣的事,您事先知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