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就只能趕緊接受劉鈺提出的“勘合貿易”的要求,屈辱地當個法理上的朝貢國就是了。
大議長安東尼愁眉苦臉,對應的是下船的劉鈺意氣風發。
見面之后第一句,劉鈺直接甩下了一句話。
“大議長閣下,這是想清楚該怎么談了嗎?還是準備繼續拖下去?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我還是那兩個要求,你們選一個。如果選好了,可以談;如果沒選好,我也不想去出席那種無趣的、令人犯困的談判。”
安東尼聽了這話,也不得不陪著笑臉。
以前是沒想過大順用一些極端手段,現在就不一樣了。連政變都能搞,真要是把大順逼急了,只怕也難說會搞什么。
在安東尼眼里,劉鈺意氣風發的有些盛氣凌人,可他也確實有意氣風發盛氣凌人的資本。
之前著實沒想到大順的路子能這么野,這還是那個印象中迷惑茫然不問世外之事的天朝嗎?
“侯爵大人,其實我本人也希望盡快達成談判,歐洲的局勢已經夠亂了。聯省共和國非常尊重天朝,也非常期待與天朝維系和平和正常的貿易。”
“不過,談判總需要時間,也需要敲定一些細節。”
劉鈺搖頭道:“我現在只問一句話,到底是勘合貿易,還是關稅協定自由貿易?”
“如果您現在告訴我,關稅協定和自由貿易,是不可能的,那么關于貿易的談判,我建議擱置一個月。”
“我要去一趟弗里斯蘭省。”
大議長安東尼焉能不知道劉鈺的弦外之音?
心道這是搞政變搞出了自信啊,但荷蘭和俄國可不一樣。
就算是奧蘭治家族的威廉,也絕對不會接受你開放關稅協定和自由貿易的要求的。
他們本身就在東印度公司有股份,而且就算是奧蘭治家族的威廉上臺,那也不敢簽這個協定。
俄國靠貴族,荷蘭靠商人。
在俄國,只要搞定了貴族,就搞定了一切。
在荷蘭,膽敢違背商人的利益,就算是耶穌基督來到人間,也坐不穩執政的位置。
聽到劉鈺要去弗里斯蘭,大議長安東尼心道,你隨便去。威廉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
現在你趾高氣昂、氣勢正盛,以為荷蘭一樣可以靠政變來解決問題。
可你想錯了。
正好,若是你這么想,現在和你談,你提出的要求一定非常離譜,居高臨下,拿你驚艷歐洲的政變資歷來嚇唬我們、威脅我們。
還不如先讓你去一趟弗里斯蘭,和威廉談過了,才知道你的要求他根本不能答應。
到時候,你就灰溜溜地來找我談了。
哼,屆時你的氣焰也沒了、也沒有了威脅我們的手段,你我之間談起來反倒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