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泰米爾人,沒有一支自己的艦隊。而大順,有一支能遠航的艦隊。
至于剩下的,倒也差不多。和那些泰米爾奴隸一樣,在稻米田里做工、修水渠、修儲水的水池、開墾土地、修堡壘,吃的是菠蘿蜜,有時候可以吃點稻米,或者吃魚。
據說,是荷蘭人在印度那邊打了敗仗,和英法的關系也不好,泰米爾奴隸往這邊不太好運了。而且這些華人契約奴的工作效率也確實比那些泰米爾人高,最起碼墾荒、修水渠、修水壩這樣的事,這些華人還是比泰米爾人有天賦的,相對來說也更聽話。
畢竟,巴達維亞就是華人建起來的。至今第一任甲必丹蘇鳴崗后人的府宅上,還掛著“開國元勛”的牌匾。
但既然人群都能把荷蘭人準備屠殺的故事流傳開,他們身上不用烙鐵烙上VOC字樣的緣由,也自然有故事。
這叫“圣天子怒摔玉碗、鷹娑伯約法三章”。
一不得殺、二不得為奴、三不得強制改信。
今兒朝廷的艦隊再度來到了科倫坡,聽說比之前來的規模更大,艦隊數量更多,這些在錫蘭的華人,隱約間覺得荷蘭人的“仁政”許諾,在朝廷的軍艦下,就更有可能兌現了。
越多越多的華人移民聚集到了碼頭,看著遠處的幾艘巨艦,都知道這幾艘巨艦只是在這里短暫逗留,很快就會離開。
這些人也沒什么錢,一些人便捧著在這里稀爛賤的菠蘿蜜,或者摘來的椰子,簇擁著送給在海邊補給的、穿著藍色海軍軍服的軍官。
當幾個巨大的菠蘿蜜和青椰子擺到米子明身前的時候,作為第二份艦隊司令、以及奪取錫蘭的主將的他,笑著將這幾個椰子和菠蘿蜜分給了船長室內開會的各艦艦長。
“民心。”
他砸開一個椰子,嘬了兩口青椰子的汁水,說了兩個很簡單卻極沉重的字。
然后品了品椰子汁,順著前兩個字道:“真甜。”
法國東印度公司已經在本地治里購買了足夠的補給,船上的士兵要在本地治理修整一個月,然后再攻錫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順在南洋,一個據點都沒有,只能跑到法屬印度去修整。
劉鈺給他的定的時間,最早是冬月廿三,小年;最晚不能過正月初三。在此期間,擇機而動。
也就是西洋歷的1745年2月中旬。
因為,12月15號,以自由貿易號和哥德堡號為首的中瑞聯合貿易公司的商船隊會離開松江。一切順利的話,2月中旬已經過了印度了。
荷蘭人得到開戰的消息后,貨都賣沒了,而明年從瑞典起航返回的時候,停戰協定肯定都簽完了,免得被荷蘭人劫船。一批船的貨,大幾百萬兩白銀呢。
大順這邊派去歐洲談判的使節團,也會跟隨商船隊一起前往。至于戰果,還沒打,但已經定下了,從安汶,一直吃到錫蘭,以及印度的幾處據點。
他們要帶著大順在南洋的戰果,去參加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的停戰談判,劉鈺和路易十五商定的密約,有一條,是荷蘭必須廢棄《英荷共同防御同盟條約》。
而大順這邊自己要與荷蘭達成的條約,是VOC重組。
瑞典的東印度公司,和印度毛關系沒有,不如叫中國貨公司,所以大順可以用貿易禁運來逼瑞典重組股份。
荷蘭的東印度公司,和東南亞關系更密切,對華貿易數額不足以用貿易禁運要求這么大的條件,只能攻下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