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父親的關系,當年被送到了東印度公司,某得了一個在大順商館的職務。這在東印度公司內部,可是美差。
商館在松江,那是繁華的城市,而且氣候也比印度更宜人。印度太熱了,流行病、熱帶病太多,而且城市建設和大順的江南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
自從大順開放了駐港貿易之后,都知道在駐大順的商館做事,可是美差。
沒有戰亂,沒有熱帶病,氣候宜人,收入不低,吃的也好,回國還能攜帶一些中國的特色貨物,回去就能發一筆。熬到退休,可以領年金了,瀟瀟灑灑一輩子。
當然,沒有戰亂,意味著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可建功立業這種事,一般都是東印度公司上層的,哪里輪得到一個士兵?
殖民地的駐軍,哪有什么好鳥。但凡日子過得好點,誰當兵呢?或者家世強點,英國軍隊又是可以買官的,如何不買個上尉?
駐軍是沒辦法才來當兵的,討個生活。
像克萊武這樣,放著好好的駐大順商館辦事員的好工作不干,自己從松江跑到印度來當兵,已然是足夠傳奇。
駐軍少校斯金格·勞倫斯壯其志氣,和他交流了幾次,覺得這小子有志氣、有勇氣、是個合格的惡棍,簡直就是為軍隊而生的人。
很快就把這個舍棄了駐大順商館優渥生活的小伙子,提拔為駐軍旗手,同時作為自己的副官。斯金格·勞倫斯少校,有意提拔這個小伙子,因為大部分士兵都是人渣,也沒有什么野心和夢想,像是克萊武這樣的人,實在少見,不可能不叫人印象深刻。
原本歷史上,很多很多年后,克萊武回憶自己在印度的成功,難得謙虛了一次:“我的印度的成功,最應該感謝的,是法國那支低效無能的、文官監軍的行政化的海軍。他們幾乎沒有在印度露面。杜普萊克斯沒有失敗,失敗的是法國的海軍。”
而現在,他只是個嶄露頭角的小人物,既沒有資格贊美被他擊敗的對手,也沒有機會去贊揚失敗的對手。
因為,英國在印度南部的局勢,被杜普萊克斯壓的死死的。
夏天的時候,公司的人準備先發制人,反正歐洲已經干起來了,不如抓緊機會,劫掉法國往大順販賣人參貂皮的貨船,然后水陸配合,攻下本地治理。
克萊武所在的圣戴維堡,在本地治理南邊不遠,也就40來里路。往北是法國的本地治理,再往北才是英國的馬德拉斯。
當時的計劃,便是海軍圍困本地治里,馬德拉斯和圣戴維堡,南北并進,直接把法國的據點毀掉。
但克萊武憑著高超的外交手段,讓印度的卡納蒂克省的節度使,給英國人放了句狠話:別搞事。你們不要打架,你們要是動手,我就派兵攻打馬德拉斯,你們只是暫時在我的治下落腳貿易而已,不要在我的地盤上開戰。
英國人現在還沒打出自信,卡納蒂克節度使手里還有好幾萬軍隊,只看數量,嚇死個人,英國人是真的不敢動。
這圣戴維堡,明明可以隨時威脅到法國的本地治理,但卻被杜普萊克斯以政治手段,愣生生弄成了一處不敢亂動的死地。
明明優勢在英國這邊,卻愣生生拖到了現在,拖成了優勢在法國人那邊。
圣戴維堡這幾天正在備戰,因為從上面傳來了消息,法國人的盟友,大順的海軍,正在前往本地治里。
法國人,很可能在大順海軍的配合下,發起一場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