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去挑戰正常,怎么會贏呢?
瓦爾克尼爾嘆息一聲,感嘆著大順為了下南洋的種種計謀,如同十年的特洛伊之戰,從十年前就已經開始謀劃,直到今天終于到了城破的那一天。
許久,瓦爾克尼爾頗有一點點詩意的自嘲了一番。
“美麗的東南亞啊……”
“跟著帕里斯私奔的海倫,最終還是跪在了墨涅拉奧斯的帳篷里請求原諒。”
“如果一切正常,東南亞本來就該是他們的。現在,這位侯爵大人,只是讓事情變回了原本該有的樣子。”
“海倫,終究不屬于帕里斯。”
軍官也跟著哀傷起來,得到的東西再失去,確實難受。
只是,他們此時也想不到,看似強壯強大的墨涅拉奧斯,因為自身內部的原因,生不出孩子。即便奪回了海倫,可能還得讓帕里斯這個小白臉,幫個忙生個娃。
將來包括瓦爾克尼爾在內的這些投降的荷蘭人,其實前途是光明的。只不過他們此時還不知道而已。
在瓦爾克尼爾將大順需要荷蘭繼續表演的計劃說完后,軍官問道:“所以,總督大人,我們只需要撤退到圣保羅教堂,讓出他們的攻擊方向就可以了嗎?”
瓦爾克尼爾警告道:“這是投降的唯一機會。你知道的,當年葡萄牙人攻破馬六甲的時候,例行進行了屠城;我們攻破馬六甲的也是,也發動了屠城。如果你不希望演變成一場屠殺,就要嚴格地約束士兵,不要向入城的大順軍隊開槍。”
“如果在我們這場對話之后,仍舊開槍反擊。我想,侯爵大人會讓我們全都死的如同圣地亞哥堡的士兵一樣。”
軍官慎重無比地點頭同意,要么就抵抗到底、為公司殉葬;要么就老老實實投降。
否則,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總督大人,中國的侯爵大人會怎么處置我們這些投降的士兵呢?這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您知道的,我們這里一直有這樣的傳聞,當年在澎湖投降的士兵,都被中國人殺死了。而且還有一些送到了他們的京城里殺死。”
針對這個問題,瓦爾克尼爾問過劉鈺,此時他倒也能回答。
“侯爵大人承諾過,不會進行屠殺。大量的士兵,會跟隨他返回京城,參加獻俘儀式。”
“中國是個崇神和偶像崇拜的民族,他們的大皇帝,會在他們祖先的偶像之前,獻出俘虜,向他們已經成為神明的祖先證明自己的勇氣、彰顯自己的勝利。”
“而在獻俘之后,如果有愿意留在中國的,會編入一些軍隊,作為大皇帝‘戰勝四夷’的某種象征。甚至,在他們的重要的宮廷節日舞會上,作為四夷演員,進行他們的宮廷舞的演出……之前普利普斯先生曾在紫禁城看過這樣的演出。”
“當然,在編入軍隊之前,需要服三年苦役。主要是修筑馬六甲、巴達維亞或者錫蘭的要塞。”
這個條件,亦算是相當優厚了。
三年苦役,不算多。像是巴達維亞等地針對華人,動輒二十年的苦役,這已經算是相當寬容了。
作為殖民地的官員,他們針對華人的政策什么樣,他們心里是最清楚不過的。
看上去這有點像是以德報怨,但實際上這只是為了將來與荷蘭的合作。
在利益面前,有些仇恨是可以假裝暫時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