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能在南洋圈一些土地,日后白賺了幾萬畝的土地。
米價貴不貴的,他們心里是有數的。
南洋米大概是什么價格、以及米價有時候為什么會貴,他們心里也清楚。
從南洋把大米運到天津港口,對這些已經開始參與西洋貿易的人而言,和去趟日本區別不大,而且還是長崎直達航線開通后的日本。
劉鈺說的也很透徹了,朝廷不希望把這筆錢給小農,也不想搞小農模式,因為管起來麻煩。
就說給個農民二十四兩白銀,讓他去開墾土地,刨除去買牛買農具的錢,還剩下啥?今年能見到大米嗎?
就算農民會躍遷,不用考慮怎么去南洋。就說直接躍遷到了南洋,種出來了大米,征收成本又是多少呢?需要多少人去管征收?又會鬧出多少問題、貪腐?
現在朝廷直接當甩手掌柜,點錢,只要到時候在天津港見到大米就行。見不到,一共百十號人,管起來也容易。
商人們也明白,朝廷是拿他們做個緩沖,其實也就是默許他們對移民的控制。
比如,簽長工契約,在契約到期之前逃走的,朝廷多半也會幫著給抓回來。按合同辦嘛。
朝廷搞青苗法,自己放貸,收不回錢的時候逼著百姓賣兒賣女,那是一回事。
民間放貸,借貸還不起,判處房子牛馬歸債權人,這又是另一回事。
當然,真要是壓榨的太狠,要鬧出大事的時候,朝廷也會出面安撫。
畢竟這關系到漕米。
總體上,商人們覺得對他們還是有利的。最主要還一點,只要海軍軍艦在,再不濟,也能買到米,即便賺的少點,也不至于買不到。
而若是軍艦不在了,朝廷也不會傻到不復運河,而繼續把漕米安全寄托在南洋。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一陣后,得出了一個基本一致的意見。
干,大有利可圖。白賺幾萬畝土地。
但是,怎么干,還可以和劉鈺討價還價一下。
“國公,上次開發蝦夷,國公提及了弗吉尼亞公司的模式。我們這些年也看了不少,學了不少。既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師夷狄之長技……那,這南洋,為什么不搞成弗吉尼亞公司模式?或者……是不是可以搞成有限責任制?”
正在喝茶的劉鈺,噗的一聲把茶水噴了出來。
“有限責任制?”
“漕米你要搞有限責任制?不是,你們爭論歸爭論,但能不能想出點陽間的意見?”
“這事兒,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你們不要覺得,松江府這二十年的商業環境,就是理所當然自來如此的。”
“別的都好說,我還能爭取。唯獨這漕米,你覺得朝廷能允許這一套嗎?”
“開發蝦夷,和南洋漕米能一樣嗎?蝦夷那邊,純粹就是錢的事,朝廷也就收點壟斷錢。漕米只是錢的事嗎?”
“事關漕米,朝廷最多只能接受這種保守的官商買辦制。別的都好說,唯獨這個,絕不可能。甚至我可以這么說,朝廷能接受漕米搞官商買辦制,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一部讓到了天邊的那種讓。”
“為了漕米安全,朝廷都能默許運河兩岸大小官員貪腐,只要漕米送到,別的一切好說。你們不要搞得做了幾年海外貿易,便似不是大順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