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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些或是為了貿易、或是為了財富、或是為了傳教等等目的,覺得無論如何要保留澳門的這些人不同。
英國東印度公司對澳門是否收回,毫不在意。
他們關心的,是另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
這一次搜出的鴉片里,有半數是英國在印度那邊弄的。
雖然搞了挺多形式上的東西,程序上似乎和英國東印度公司沒有關系。
然而。
道理這東西,和國力息息相關。
若大順國力弱到英國覺得勞師遠征也能打的大順滿地找牙的程度,早就不廢話派兵興師問罪了:中國憑啥扣押我們的貨船、憑啥沒收合法的鴉片?
然而現在國力別說勞師遠征來大順,就算在印度打,英國也占不到便宜,這時候哪還敢扯這些話?
雖說程序上做了諸多的保險,又是讓鴉片販子寫聲明不會往中國賣、又是悄悄告訴鴉片販子出了事是你們自己的事別把公司抖出來。
但英國東印度公司在中國的全權代表法扎克萊,這個中國通卻明白,這些東西,在大順根本就是扯淡,毫無意義。
道理有個卵用?大順這邊正在大張旗鼓地組建對歐洲的貿易公司,顯然大順這邊是借機生事,來限制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貿易嘛。
大順得傻到什么程度,這時候講什么程序正義,說此事確實和東印度公司無關?然后開開心心地讓英國繼續貿易,搶走自己人組建的西洋貿易公司的貿易份額?
況且主管此事的,在法扎克萊看來,還是大順這邊最狡詐、最陰險的官員。和傻,實在太遠。
英國東印度公司當然不在意澳門,也不在意傳教,不在意人口買賣,甚至可以棄軍保帥暫時停下鴉片貿易。
然而,對華貿易卻絕對不能被打擊。
當年喬治·安森事件之后,都知道劉鈺對英國有種不知理由的討厭,甚至以至于有英國人懷疑過劉鈺就是個隱藏的天主教徒,站在舊教的角度親近法國。
法扎克萊當年在廣州負責坑荷蘭、法國、瑞典等國的東印度公司,掌握了頗多在大順活動的基本技能。當年各國使節入京的時候,他也是力主多送禮,并且將一萬多英鎊的銀子用在公關送禮上。
法扎克萊倒是認為劉鈺是個秘密天主教徒的想法純粹無稽之談,但他知道劉鈺對英國的態度可確實是不太好,還知道劉鈺和法國人走的很近。
他的擔憂,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伴隨著松江府開埠,大順為了便于管理,各國商館總代理不能有的在澳門、有的在廣州、有的在松江。再加上本身長江中下游利于貿易,英國商館也早就簽到了松江府的上海縣。
按理說,審問,需要時間。
但實際上,福建教案是個意外突發情況,可鴉片問題是大順這邊早就盯上的,為的就是讓中荷聯合貿易公司今年在歐洲貿易上來個開門紅。
是以,劉鈺這邊剛在前往澳門的途中,大順從松江府大營里調集的軍隊就開進了上海和松江府,查封了松江府的商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