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水渠基本修完、田埂基本弄完,張皮綆覺得總算可以歇歇了。那邊已經開始培苗了,看樣子真的是一種樹。
種樹嘛,種上估計也就不怎么用管了。現在水渠都修好了、地也整理的差不多了,之前又聽說得三五年才能結果采摘。
便想著,三年還債期,實際上自己就剩下栽樹苗這個事要做了?只要把這個做完,那不就能歇上一陣?
然而,很快,事實就證明,主家花錢雇他們,是絕對不能讓他們歇著呢。
冒著下雨天,趁著水濕,挖好了坑把培出來的樹苗栽上。
以為就能歇著了,結果栽完了樹苗,又得在樹苗間的空地上種一些苜蓿草。
等這些苜蓿草種完,又要給主家蓋羊圈、馬棚、倉庫。
等著這些東西蓋完了,苜蓿草就要收獲了。
收獲完苜蓿草,又要曬干。
曬干后要打捆。
打捆后要運走。
忙完了苜蓿草,又要重新把地鋤一遍。然后再種新的。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似乎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
每天要干的定量,也是逐漸增加。
每個月都有死的,或是這種病、或是那種病、或是蚊子叮、或是蛇鼠咬。
每年十月份到過年期間,都會來一批新人,然后重復來了死、死了再來新的過程。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新奇的東西不斷在種植園出現,
比如。
他們的工作里,多了一項把煤運到往水渠提水的蒸汽機房中。
或是漸漸的,種植園周圍出現了小販。吃的、喝的、酒館、煙草、女人。
實在忍不住想吃點好的,便去工頭那先支點錢用,給的也不是銀子、更不是銅錢,而是幾張紙鈔,卻也真能用。
但在張皮綆眼中,這些新奇的東西并不會引來他們多少興奮,甚至與他們無關,也并不會讓他們要做的事少一些。
只是漸漸習慣了那些新事物的存在。
就像是習慣了這里的太陽總是高高的在頭頂一樣。
似乎,不管是種植方式、勞作方式、新的機器等等,都和過去他所熟悉的一切都不一樣。
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對自己來說,好像又和過去一樣,沒什么太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