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肯定還是不一樣的。
但畢竟在殖民者到來之前,是一個以灌溉農業、小農經濟、水利集權政府為經濟基礎的族群。
這些經濟基礎決定了,大順對統治這里,非常適應。
就像是大順內部向來覺得,軍改和海軍證明了對付這種沿海細長國家有奇效之后,將來郡縣化越南北部和朝鮮,會水到渠成,至少統治起來比在西域習慣多了。
不管是西爪哇還是錫蘭,大順都是統治優先,壟斷只是統治的副產物。
大順的選擇也非常簡單。
選擇直接管轄的四軍鎮中心地帶,才不會去搞什么因地制宜呢。
如錫蘭這樣的,原本是水稻農業小農經濟為主的,那就好說。
如西爪哇這樣,我不是很懂這種村社原始狀態,那就直接把它變成我比較熟悉、非常了解的社會形態。
……如果現實讓我不熟悉,那就趕緊修改現實,而不是我去適應現實。
只不過大順本來就是土地私有制、自由買賣、基本政府無干涉的放任主義政策當然是被動的,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但凡有點強勢政府的能力,也不至于國庫收入和沒有印度北美也不收稅的英國差不多。
在國內確實引發了諸如土地兼、工商業不振、財富迅速集中之類的情況。
但在南洋,從商業利潤的角度,卻因為大順自身的發達手工業,效果出奇的好。
雖然劉鈺嘴上整天胡扯自由放任主義引申出的自由貿易體系,聽起來和扯淡差不多。
但其實,某種程度上,大順現在的這種對歐洲貿易狀態,恰恰是自由貿易理論的祖師爺斯密·亞當等一批英國最早的經濟學家所設想的最完美的中國貿易模式。
以后世整被打上“歐洲18世紀全面領先”這個思想鋼印、打上“英國叩開中國國門就是為了自由貿易”這個思想鋼印,來理解的18世紀對外貿易情況,是很難理解這個時代的。
甚至完全不能理解18世紀,中國商品將歐洲逼成什么樣了。
更不可能知道法國東印度公司,歷史上沒有劉鈺給他們指點人參貂皮貿易這個點子,他們要繞路去南美走私以獲取對華貿易的白銀。
以至于有一條專門的法國秘魯中國好望角法國的對華貿易白銀走私航線。
大衛·休謨這樣的哲學經濟學大佬,在這個時代,這么評價過中國的手工業:
【前往中國的遙遠路程,是一種天然的阻礙……】
【假使中國只近在我們身邊,如法國或者西班牙,那么我們所使用的一切都會是中國的。】
為什么大衛·休謨會拿中國說事呢,因為在亞當·斯密之前,也就大約是這幾年,英國爆發了一場關于“自由貿易”還是“重商主義”的大討論。
這個討論的中心,就是圍繞著中英貿易的。
大順西洋貿易公司第一次成功對歐貿易,更是直接加劇了英國的這場大討論,使得自由貿易和重商主義,瞬間分出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