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嘛,也是要過那方面的生活的,尤其是一些有地產的寺廟。
幫佃戶娶老婆,和尚睡第一個月這種事,非常正常。
所謂廟前廟后十八里,遠近都是丈人家嘛。
抓了這些和尚之后,劉鈺心里明鏡似的,知道這事與和尚完全無關,但他就來了一波非常惡心的操作。
和尚睡佃戶的媳婦,就一定干別的壞事嗎
從法律上來講,這肯定不是啊。他道德敗壞,也不能說有人死了就一定是他殺的。
劉鈺則網羅了一堆確實的罪名,比如放貸啊、催債啊、睡人妻女啊之類的,這些都是真的。
當然,封建禮教吃人,劉鈺也真不是個玩意兒。
他把這些事爆出來之后,當天就有幾個婦女上吊死了。
劉鈺也只能出錢,讓周邊真有類似情況的人家,都搬遷到無人認識的地方,比如去海外。
和尚對這些事也不得不承認,劉鈺又屈打成招,逼著和尚說,這些謠言就是他們造出來的。
因為造出來這樣的謠言,有助于大家去寺廟求平安、保平安、送香火錢云云。
雖然,雖然有些和尚確實管不住下面的玩意兒,市井間對此也非常清楚。真爆出來之后,大肆傳播,要說和尚也是冤,自己確實是睡過人家妻女,但是真的沒有傳播這樣的謠言。
可這時候有和尚已經扛不住,畫押認了。
冤假錯案一出,以謠言破謠言,人們果斷相信,就是這么回事,就是和尚為了制造恐慌,要香火錢,故意傳播謠言的。
在這件事解決之后,劉鈺又果斷重拳出擊。
一方面,劃分出來新的城區,進行城區改建,將外來人口打散。
另一方面,利用之前兩邊的小規模械斗,果斷抓捕了大量的底層打手頭目。
這就使得松江府的底層組織,迅速分化。
一部分人,憑借威望,成為行業的“西行家”,將底層的苦力工人組織起來,和新興的資本集團對抗。
通過拆分,使得本地底層和外地來的底層摻和在了一起,又通過海運碼頭罷業事件,使得底層的地方隔閡逐漸減輕。
另一部分人,則成為了專業的流氓,成為了新興資本集團的專業打手。這些人,既有原本的本地打行的人,也有外來漕工的一批專業流氓。
這批專業的流氓,得靠新興資本養著,負責和那些故意被劉鈺暗中組織起來的碼頭雇工們對抗。
新興資本,也急需一批專業流氓,來維護他們的產業、防備雇工罷業。
底層雇工向流氓和工人分化,使得松江府的流氓專業化,大家互相交流經驗,流氓技巧急速上升。
比如,北方流氓通過經驗交流,大家互相研討,學會了南方流氓的“打人晚死”的手段。
南方打行的專業流氓,可以把人打的三個月、半年之后再死。這樣一來,他們就能逃脫懲罰。
再比如,南方流氓通過經驗交流,學會了北方漕工系流氓的狠勁兒。
動不動就賭命,兩邊出人談判搶活,看誰對自己更狠,誰對自己更狠就能把別人嚇住。而且,若是死了,內部也有安排后事、照顧家人等舉動。
新興階層有錢,又因為生意不得不居住在城中,也正需要這些專業流氓給他們看家護院當打手、必要的時候去毆打罷業雇工。
同時,松江府的大量多余秀才,也迅速向新興階層靠攏。這群人,誰給口吃的,就跟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