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寫小說的,都是些什么人就不說寫個小說都得用筆名丟不起那個人,哪個狀元去寫這玩意兒
一個是貴族圈子的“文以載道、勸善懲惡”。
另一個是市井文化,媚于工商市民。
一個是貴族教士范兒。
一個是市井風俗范兒。
于是,大量的中國市井小說,飛也似地流入了朝鮮。
看完了之后,肯定要學習大順這邊市井小說、短篇筆記的風格。
諷刺味學了個六七分,以至于出現了諸如老虎說儒生臭不屑于吃、士大夫見到寡婦便不勝技癢之類的朝鮮本土諷刺短篇。
然后大順的儒學思潮反思變革也傳入了朝鮮,直接挑戰了朱子學的正統地位。
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皇明通紀關于李成桂的爹到底是誰的事件之后,朝鮮國這邊不只是禁絕了皇明通紀這一本書,而是直接把大順這邊傳過來的小說、小品、雜記、爭論之類的,全都禁了。
借著這場蚊子獄,也展開了“文體反正”運動,刊行編纂朱子選約、通鑒綱目講義、明太祖六諭注解等等書籍,以此為正。
相應的,朝鮮國的儒生出海、前往大順,也受到了嚴格的控制。
私自前往,鬼知道會學到些什么東西。歷史上正兒八經的使臣,絕對的朝鮮朝廷自己人,根正苗儒,就去了趟京城,回來直接轉信天主教了
對朱子學的反思,其實對大順來說,尤其是藩屬體系來說,某種程度上算不上個好事。
至少在儒家文化圈內,朱子學憑借著道德主義和半宗教化,是在這個“天下”范圍內普遍適用的,是叫人失去自我的宗教學問。
而諸如葉適、陳亮那樣的學問,會導致民族覺醒,甚至導致天下體系的瓦解。
甚至開始思索“我是誰”。
但大順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李星湖等人,也切身感受到了朝鮮國出了問題,朱子理學和性理學這些東西,空談扯淡,解決不了實際的問題。
尤其是朝鮮國的底層百姓,受著本國封建貴族和大順帝國主義的雙重壓迫,真的已經快要到民不聊生的階段了。
這種情況下,要是沒有有識之士站出來,那才是怪了。加上朝鮮的黨爭激烈,一群讀書人又沒有做官機會,這更是加大了反思的速度。
小國不大,經濟基礎又不像大順這么多樣化別說大順這么大,西北東北東南的區別,單單一個蘇南、蘇北,基礎完全都不同這種情況下,怎么辦
顯然,向文化母國尋求答案啊。
在皇明通紀文字獄之前,李星湖已經看到了大順這些年的各種書籍,并且發現自己琢磨的這一套東西,大順這邊早就有人琢磨過了。
那么,大順到底什么樣
朝鮮面臨的這些問題,尤其是舊時代的劇烈瓦解這樣的問題,大順有沒有
有的話,又是怎么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