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己復禮。
應該克己到什么程度
哪些算是應該克己的范疇
哪些算是正常的需求表達
那我想當皇帝,行不行那我想有一億畝土地行不行那我想高買低賣賺取利潤行不行
這種所謂的“合理的達情遂欲”,是否還需要身份等級需求
我有錢,我就愿意建大房子,行不行
我有錢,我就想穿明黃色的衣服,行不行
我是商人,我不是舉人,但我就想有舉人那樣的權力行不行
我是女人,我想看書寫字甚至考秀才,行不行
等等、等等,簡而言之一句話要不要規定,什么級別,可以有什么樣的欲
底層的欲,只能是吃地瓜,超過吃地瓜,就是逾越了正場的人欲
秀才的欲,可以吃大米,超越了吃大米,就是逾越了正常的人欲
還是說,從人欲的角度上講,皇帝和販夫走卒,其實都是“人欲意義下的平等的人”
實際上,這兩步是非常難走出去的。
第一步的邏輯構建,本身就很難了。因為包括大順樹立的永嘉永康學問,這一步還是沒構成一個嶄新的體系,完成一整套的構建。
第二步就更別提了,必然會被卡住,沒法往下推演了。
而這一次的從以食物喻現實的文章,算是大順改革開始后的新生一代的另一種嘗試。
這種嘗試本身,就是瓦解之前捆在儒學身上的那些有形的、無形的桎梏。
徹底解構、撕碎之后,試圖重建。
有些有形的東西,可以打碎,甚至可以打得粉碎。
但有些無形的東西,是打不碎的。
看上去宋學理學、心學的很多東西,好像是在明末順初的思潮變革中被打碎了,但實際上已經浸潤到了整個體系之中,無處不在,很難在原本的窠臼中突破最難的兩步。
所以一些新生代儒生,與劉鈺搞出來的實學體系配合,不管是為了搏名也好、野心也罷,總歸是搞出來這么一個撬動了舊體系的一丁點東西。
由這一套東西繼續往下延伸,也就注定了ehodthesetruthstobesefevident這種不言而喻所引出來的啟蒙思路,是無法在大順走通的。
最后多半是殊途同歸,但歸可以同,路肯定不能那么走。
前者是憑借濃厚的宗教氛圍,造出一種理所當然的造物主的天理,然后人人信服。
后者只能是砸碎舊的東西,把舊的理所當然的天理粉碎之后,才能獲得正統,人人信服。
前者是因為這樣是對的,不言而喻是對的,所以大家都要信。
世界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后者是沒有什么是神圣的、永恒的,所以有些東西是錯的。
世界不應該是原本那個樣子的。
時代是變化的,發展的,古之圣賢追求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經書上的東西,是當時最合理的工具還是其本身就是神圣的
如果只是一種工具,那么這東西也就沒什么神圣性,是可以改變的,只要保證圣賢的內核即可。
xbi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