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葉世子去御書房了。”候在一旁的一個老嬤嬤收住臉上的笑意,回答她的話。
“走了?”傅晏清愕然,她這算是把葉淮止給弄丟了?
“葉世子雖然還沒繼王位,但好歹也是皇上的侄兒,進宮后是要去見皇上的。”傅媯拍了拍她的手,看她面色不太好,便道:“你先在我宮里歇息一下,一會兒隨著我赴宴。”
傅晏清定了定神,突然又想起了那個總是在她身邊嘮嘮叨叨的小婢女,“那枯雨呢?”
這才一下沒聽見她的嘮叨,她就有些不習慣了。人果然是一個奇怪的生物。
“她在屋后。”傅媯起身,摸了摸她的頭,道:“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休息,看看你的臉色都差成什么樣子了。”
沒了問題的傅晏清沖著傅媯做了一個鬼臉,輕輕一跳,掀開薄被,躺了進去。
“小心傷口。”傅媯叱了她一眼,語氣中有再明顯不過的關心。
“知道了。”傅晏清說完,溜進了被窩里。
傅媯看著她的樣子,不知是該笑還是怎樣。
“娘娘。”她身邊的嬤嬤走上前來,輕聲在她的耳邊說道:“皇后娘娘來了,正在殿前坐著,等著娘娘。”
“走吧。”聽見“皇后”兩個字,傅媯的眼神冷了些。
剛進殿,傅媯就看見了那抹端坐在主位上的明黃色身影。
她上前,行了一禮,道:“皇后突然來此,不知有何要事?”
沒有一句客套話,她懶得應付她。
“瞧妹妹說的,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妹妹了嗎?”夏侯恩好似并不在意她的態度。
“這倒也不是,只是今天宮里忙,皇后不應該出現在我這。”傅媯淺淺一笑。
她身上的紅衣襯得她的肌膚更勝白雪,一點都不像三十歲的人。倒是皇后,一身黃衣,顯得她老了好幾分。
“本宮聽說傅小姐進宮了,就在妹妹這晉華宮里。想著也有許久沒見到她了,就過來看看。”說著,她還看了看四周,問道:“清兒呢?”
“勞煩皇后掛心,清兒確是在我這。不過她累了,正在內殿休息,怕是見不了皇后。”傅媯說著,向她微微躬身,道:“臣妾也累了,皇后請回。”
夏侯恩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又不能再說什么,道:“午時還有宮宴,妹妹莫誤了時辰。”
“不勞皇后掛心。”她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不言而喻。
夏侯恩看了她一眼,道:“竽緹,回宮。”
“恭送皇后娘娘。”傅媯向一旁退了退,給她讓出一些位置。
夏侯恩沒再看她,昂著頭,走了。
“娘娘,您要休息休息嗎?”嬤嬤見皇后走了,便輕聲詢問著傅媯。
“不必了。”傅媯擺擺手,道:“后院的那幾株花開的怎樣了?”
“回娘娘,已經開出一半花了。”嬤嬤低了低頭,問道:“您要去看看嗎?”
她望向內殿,眼里有說不出的意味,“嗯。”
“奴婢這就帶您去。”那嬤嬤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一眼,便垂下了眼簾。
她抬步,向著后院走去,“聹嬤嬤,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娘娘,有十余年了。”聹嬤嬤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十多年?”她輕笑一聲,道:“眨眼間,竟過了這么久。”
“娘娘。”聹嬤嬤抬起頭,有些擔心的樣子。
“我沒事,嬤嬤且放心。”她回頭,莞爾一笑,道:“我倒是有許久沒見那花開了,今年定是不能再錯過了。”
她后院中的那幾株花,名為送歸,一種獨特的花種。整個天朝,只有她的院子和恭王府有。
這花三年開一次,花色為鮮紅色,猶如欲滴未滴的鮮血,妖冶如血。它沒有很濃郁的香味,只是一種綿長細膩的清香,但卻有著天下第一毒花的稱號。
傅晏清在睡夢中,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她,那聲音忽遠忽近,模糊不清,她竭力睜開雙眼,就看見枯雨急紅了的臉。
“怎么了?”她坐起身,有些不解的看著枯雨。
“小姐,還有半個時辰宮宴就要開始了,您不能再睡了。”枯雨看著她,眼神里有些祈求的意味。
“多大點事,你怎么這么著急……”傅晏清撇撇嘴,掀開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