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越是這樣,傅晏清反而有些心慌,這是不是太平靜了?
她時不時的偷瞄寶座之上的皇帝,眼里帶著淺淺的疑惑。
身旁的葉淮止似乎發現了傅晏清的不安,伸出手輕輕的將她的手握在手里,像是一種安撫。
傅晏清對上葉淮止的視線,心慢慢的靜了下來,他的眼睛,總有能讓她安心的能力。
傅晏清長舒了一口氣。
皇帝眼下還是皇帝,他要問罪要處罰,以她現在的能力也無法反抗,總歸葉淮止還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而他又是皇族,皇帝怎樣都不會太為難自家人。
“等會我們早些離席。”葉淮止端起酒杯抵在唇沿,嘴角的弧度幾乎沒有變化,除了坐在他身邊的傅晏清,沒人聽的見他的話。
傅晏清沒看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道:“傅寒霆呢?”
“恭王府在緹南的領地出了點事,他去處理了。”說到這,葉淮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將頭湊到傅晏清耳邊,道:“緹南地處南海,東臨南瑞,是一個天然的好港口,人口來往頻繁,各國各地的人都有,出點事也是情理之中。”
傅晏清捏著杯子的手突然緊了緊。
情理之中……
“莫要憂心,我已讓人跟著去了。”葉淮止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手心。
傅晏清卻是抽出手來,道:“我憂心什么?”
葉淮止不語,清溫的面容上仍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宴會過半,皇帝終于把目光轉向了葉淮止和傅晏清兩人。
“清兒,朕聽聞你前些日子受了重傷,如今可好些了?”皇帝瞇起雙眼,滿是滄桑的臉上帶著關懷的笑容。
傅晏清一笑,站起身,剛要回答,葉淮止就拉住她的手,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姑父。”
傅晏清心神一轉,知道皇帝并不知道她失憶的事,于是換上一個笑臉,望向皇帝,道:“勞煩姑父掛心,清兒好些了。”
呵,她要是不好,又怎么能進宮參加他這個用意不明的宴會呢?
“好些就好,你這一病,不知有多少人擔心。”皇帝嘆了口氣,似是松了口氣。
皇帝這話一落,傅晏清頓時覺得有數十道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是啊,清兒,下次可千萬不要這樣了,女孩子家,還是守些規矩的好。”皇后接過他的話。
傅晏清只是一笑,也不答話。她用余光觀察了傅媯一番,發現她并不見怒。
她心中不免冷笑,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她倒是不關心了,這宴席上的人才有意思。
按夏侯軼的話,皇帝不可能對原主逃婚一事不管,目前看來,只是礙于皇室臉面,才不在宴席上提出。
由此可見,這個宴席只是將幾位當事人請入宮的幌子而已。
皇后的這番話,或許在旁人聽來沒什么,可她不可能聽不出來。皇后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說她不守規矩逃婚。
皇后是在試探她,若她反駁,則落得不敬、不服管教之名,若她承認,等到皇帝詢問之時,她就沒什么可解釋的了,責罰在所難免。
想到這,傅晏清看了一眼葉淮止。
他呢?自己的心上人在成親前逃走,他難道沒有怨言嗎?還和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對她好,和她斗嘴?
傅晏清不免想到今早夏侯軼的那番話,“對于任何人都不要太相信”,包括他,還包括……葉淮止。
她是不是,放松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