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剩下的糕點放下,心緒飄轉,道:“太子現在就指著本宮,本宮要是現在被皇上抓到把柄,太子就絕無生路了。”
竽緹眼睛轉了轉,猛然驚醒,她道:“娘娘,是奴婢太心急了。”
夏侯恩只是一笑,沒有說話。
太子被當眾指責,皇帝震怒,當場下旨將太子押入天牢。
如今承坤宮正處在刀尖上,若是這個時候葉淮止出事,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她夏侯恩惱羞成怒,伺機報復,而這些事一旦被皇帝知曉,那就不僅僅是太子的問題了。
親王府畢竟是皇親國戚,葉淮止更是深得皇帝喜愛,這次太子一事,明顯有皇帝示意,她若動了葉淮止,就等于在和皇帝作對。而她與皇帝作對,她背后的夏侯府也會被牽連,那她就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夏侯恩露出一個大笑,道;“總有一天,本宮所受的苦難,都要叫那些人加倍奉還!”
緹南城內,傅晏清從牢房出來后就一言未發,像是在思考什么。
傅寒霆也不打擾她,一直安安靜靜的走在她身邊。
傅晏清突然問道:“哥哥,你知道誰家有百余個死士?”
傅寒霆皺眉,道:“怎么突然問這個?”
傅晏清道:“我來之前,在宮宴上,回府的時候,遇到了刺客。”
“我檢查了一具剛剛被劍刺死的尸體,按理說血液應該還是紅色,但那具尸體的血液泛黑,像是在常年服用毒藥。所以我在想,那些人應該是死士,只不過京城誰有這么多死士,還能在京城來去自如,不被察覺?”
傅寒霆問道:“你是在哪條街遇刺的?你一個人?”
傅晏清道:“在東街巷口,還有葉淮止。”
傅寒霆驚訝道:“東街巷口?”
東街巷口是一條巷子的名稱,因為靠近東街主街,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這條巷子因為靠近東市,停留的商販很多,算得上是京城人員最多的地方之一。
什么人行刺居然會選擇這樣一條熱鬧的街道?
傅寒霆沉思著,低聲道:“整個都梁,養死士的人不在少數。四府一般都是五十人左右,不可能有一百多個死士。你說的那人有一百多個死士,還能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行刺……”
傅晏清道:“我懷疑緹南一事,與這人也有關。”
傅寒霆道:“因為都是針對恭王府?”
傅晏清道:“是,剛剛那些人你也看到了,打死不松口,堅持咬定自己是他國的,但一細問,就都含糊其辭。擺明了是有人想借商幫鬧事,打擊恭王府。”
傅寒霆道:“那日遇刺的不是還有葉淮止嗎?”
傅晏清道:“東街巷口是從皇宮回恭王府的必經之路,如果那些人的目標是葉淮止,為什么不去北街埋伏?而且那日,他是突然要送我,不然,那日那時,他不會出現在東街巷口。”
傅寒霆道:“你這樣說,那就只有那位了。”
擁有百余號死士、能在京城來去自如、針對恭王府的人,除了皇帝,還能有誰?
傅晏清道:“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傅寒霆道:“當今皇上在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已經對四府的存在頗為不滿。如今這個局面,怕是要拿恭王府開刀。”
四府中,親王府是皇親國戚,夏侯府是當今皇后的母族,將軍府的大少爺遲笑書多次在戰場上立功。
唯有恭王府,近些年來,實力日漸消退,新的一輩中沒有像葉淮止、遲笑書這樣能力出眾的人,這樣一代世家隕落,并不出乎意料。
拿傅晏清、緹南開刀,一是警示恭王府,二是起了殺雞儆猴之意
傅寒霆道:“好妹妹,我們這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傅晏清笑道:“一起唄?”
傅寒霆摸摸她的頭,道:“看在你這么聰明的份上,算你一個。”
傅晏清笑了,卻不再說。
她知道傅寒霆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如果她像世人所說的那樣無知,那么傅寒霆就只能一個人單打獨斗,還要分出心力來保護她。
這也是她此次來緹南的一個原因,她要傅寒霆看到她的實力,要他相信她。
她早就料到遇刺一事背后的主謀是皇帝,但還是要讓傅寒霆說出口,就是這個意思。
她要在這個世界立住腳,現在就必須依賴恭王府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