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看著他的眼睛,壓下心里翻滾的千層浪,一字一頓:“我、不、知、道。”
葉淮止笑道:“傅晏清,別騙我。”
傅晏清道:“我不記得,不知道。”
他輕笑一聲,站直身子,道:“你還是不信我。”
傅晏清心想,你這些問題,她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傅晏清道:“我問過你,能不能相信你,你自己說的,讓我別信。”
葉淮止轉過身,背對著她,道:“你還是信了一些的,否則現在你就不會在這里。”
傅晏清眼皮一跳,道:“你什么意思?”
葉淮止慢悠悠的道:“別緊張,你會信我帶你出海,是因為你以前確實說過想出海玩,只不過你從來不記這些事,從前是,現在也是。我對你說過的話,你對我說過的話,大多都不記得。”
傅晏清莫名有些心虛,她摸了摸鼻子,道:“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
他背對著傅晏清,看不見臉上的神情,但她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也是了,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卻沒得到預料中的信任,而這人可能還是他在意的人,誰能好受。
葉淮止出了艙房,傅晏清也沒攔他。她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食物,心里有些堵。
她怎么能信葉淮止?她什么都不知道,誰敵誰友?她只知道葉淮止傷了她,就算他現在給出解釋,但陰影已經留下。
心理學上說過,一個人,若是對另一個人太好,好的像春風拂面,像溫熱水流,那么,他可能不是真的對你好,或許,是愧疚,是利用。
理智告訴她,決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或許她該謝謝現代那些人,讓她的心智過早成熟,能夠忍受一切,甚至是這樣一個完全陌生、危機四伏的世界。
她不知在艙房里坐了多久,直到昭煦來叫她,她才回過神來。
昭煦道:“小姐,外面在捕魚,您要看看嗎?”
傅晏清點點頭,抬步走出了艙房。
甲板上站著三四個人,都是當地的漁民,他們手里拿著漁網,一點點的往回拉。
葉淮止就站在艙房外的船舷邊,見她出來,便向她走來,好似一切都未發生。
他在傅晏清身邊站定,道:“這些網是昨夜撒下的,今日早上來收,打上來的魚比陸上的新鮮。”
傅晏清沒說話,仍舊看著那些人。
葉淮止倒也不在意,他又道:“等他們收完網,我們就回去。期間你可以邊吃海鮮,邊看看風景。”
傅晏清低了頭,道:“葉淮止,回去后,我們保持好距離吧。”
一言已出,昭煦有些訝異的看著她和葉淮止。
葉淮止卻似乎意料到了,他沒有驚訝,也沒有生氣。
傅晏清繼續道:“我需要時間,把事情弄清楚。”
“好。”葉淮止淺笑,道:“但我只給你一個月。”
“夠了。”傅晏清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他,道:“還有一事,我想推遲婚禮,至少要等我恢復記憶。”
葉淮止從容道:“當然。”
傅晏清看了眼他,轉身向那些漁夫走去。
昭煦見狀,立刻跟上她。
兩人站在一旁,看著體態壯碩的漁夫挽起袖子,一點一點地把沉重的漁網往上拉,偶爾會有一兩條小魚蹦噠到傅晏清腳下,她也只是耐心地把它們撈起,再放回海中。
一群海鳥從上空飛過,其中一只向著船飛來。
昭煦聽見翅膀破空的聲音,轉頭一看,就見一只大雁向她飛來。
她皺了皺眉,伸出手臂,讓那只大雁停在她的手臂上。
昭煦道:“小姐。”
傅晏清聞言,回頭看她,卻發現她從大雁腿上取出一張紙條,遞到傅晏清面前。
傅晏清接過,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的神情怪異,便迅速打開了紙條。